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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只好將所有的眼淚都憋了回去,「噔噔噔」地爬上了馬車後又回頭看了溫善一眼,在溫善的微笑下鑽進了馬車。
在滾滾塵煙漸漸歸土後,官道上便再也沒車架的蹤影了。溫善的神情有些許黯然,搓了搓鼻子,翻身上馬:「去舒城。」
鄴嬰之從廬州出發,過壽州、潁州諸州府,花了五日,換了五輛三馬齊驅的馬車,在骨頭快要散架之前終於回到了洛陽。
這五日可是她長這麼大吃得最多的苦頭的日子,不過回到洛陽後,便跟重新活了過來一般,在床上躺了一日便又活蹦亂跳的了。
知道她回來時,鄴純之還特意在王府的儀門前等了她一段時間,不過還是沒等到。在沐芳院見到她的那一刻,眉頭挑了挑,好整以暇地問:「你是懷寧?」
「阿姊,不過一個月不見,便不記得我了嗎?」
鄴純之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外出遊歷,也不知是好是壞。」
「何以見得?我在外見識了不同的風土人情,增長了許多見聞,這自然是好事。」小郡主說道。
鄴純之伸手掐了掐她的腰,發現沒有贅肉,道:「吃得不好?」
趙鈴和阿元忙在邊上打岔:「郡主胃口可好了,每日吃四頓,遍嘗淮南美食。」
鄴純之眉頭鬆了:「嗯,還是以前那個懷寧。」
小郡主不服氣地嘟嘴:「我清減了不少,才不是以前的模樣了呢!」
「每日吃四頓,是怎麼清減下來的?」
小郡主的話匣子一下子便打開了來,曾經在面對鄴純之時的那股敬畏和隔閡也沒了。在鄴純之看來,她能言善辯了,在說起這段時間的見聞時眉飛色舞,把一些遭遇說得活靈活現,讓人忍不住認真地去傾聽。
「看來是好事。」鄴純之心想。
儘管小郡主隱瞞了自己和溫善的事情,可她三句不離溫善,讓鄴純之稍微關注了起來:「如此說來,不是因為遊歷使你改變,而是因為溫丞了?」
小郡主猛地收住了話匣子,心口虺虺:「自然是……遊歷了。對了,叔祖父他——」
小郡主沒忘記自己回來的目的,為了避免暴露了自己和溫善的感情\\事,她只好轉移了話題。
鄴純之與她大概地說了高郵郡王的事情,而明日她們便得按禮數前往高郵郡王府弔唁,並且在禮制上,她們還需為鄴碩服「小功」。
所謂「小功」是五服中的第四等,一般情況下為喪者居喪五個月。民間對此多有不遵從者,可身為皇族,為給天下人起表率,卻是要按規矩辦的。
女皇已經下令恢復鄴碩的雍王封爵,而且葬於北邙山的陵墓中,旁邊便是徐王鄴思洵的陵墓。如此行為無疑是告訴天下人,此喪葬之事不可含糊了事。
翌日,許王府一行人便按規矩換上喪服前往高郵郡王府弔唁。
高郵郡王出殯、下葬後,已經過去了數日,洛陽城內雖然依舊載歌載舞,可皇族和朝臣卻不敢有絲竹管樂之聲。
小郡主在閒暇時便到溫宅去了一趟,溫善的書信她早已讓人送達,不過她尋思自己跟溫善也算是私定了終身,怎麼也得在溫善不在的日子裡替她照顧一下賀顧。
作者有話要說:算不算劇透了世外的人物結局??_(:з」∠)_
第49章 關照
溫宅門前的街巷熙熙攘攘, 只是這種熱鬧與溫宅並無關係, 而大門緊閉的溫宅倒顯得十分冷清。
趙鈴看著門前被雪覆蓋得險些連台階都分不清楚了,不禁蹙眉:「這溫宅的僕從怎的這麼懶惰,連門前的雪都不清掃。」帶著這股氣, 敲門時都使了很大的勁。
過了好一會兒,高二才打開了門, 氣喘吁吁似乎剛從遠處跑來。他看見是趙鈴,便探了一下頭, 發現鄴嬰之便站在馬車旁, 忙不迭地道:「原來是懷寧郡主,郡主大駕光臨, 小的有失遠迎!」
「高二,你怎麼不掃一下門前的雪?」趙鈴道。
高二苦著一張臉:「不是我不掃,而是宅子裡頭都忙不過來,夫人說素日裡溫宅也無什麼人造訪,門前兩日一掃也無妨。不過不曾想昨夜的雪那般大, 以至於這才一日就蓋上了這麼厚的一層雪。」
「哎,你們溫家好歹也是世家, 不至於連十幾個僕役都養不起吧,何必這麼節儉?」趙鈴道。
高二心想他也希望溫宅裡頭能多一些僕役分擔一下工作,可誰讓賀顧和溫善對此都沒有太高的要求呢?!
小郡主踏過雪, 好不容易走到門前,吩咐跟隨自己來的僕役道:「你們在此等著也無事可做,便幫忙掃一下這門前的雪吧!」
高二忙道:「這怎麼可以!」
「為何不可?」
「這豈有讓客人幫忙干雜活的道理的, 郡主快些請進,這門前的雪就不必管了,小的忙完裡面的事後,自會出來清掃。」
「若溫善在,她定不會反駁我的。」小郡主道。
高二腹誹:可娘子不在呀!
不過小郡主也沒有強制去執行,她進到宅子裡頭才發現為何高二姍姍來遲,只見溫褘、孟芳、葉芳甚至是賀顧也都親自上陣,在清掃庭院的雪,而溫元則玩心大發,正在雪地里堆雪人。
小郡主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溫家人少,少得她都想自掏腰包給溫家僱傭上十幾個僕役了,好歹她如今也是有祿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