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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聞溫善登門造訪,她的眼睛重新煥發出亮采,連忙讓人去將溫善帶進來。不過溫善並非因公事而登門造訪自然不可能越過許王,所以她先去見了許王。
若溫善單純地只是一個從六品的司農丞,她造訪的目的也不是許王的話,許王是沒必要見她的。不過溫善是溫俞和賀顧之女,又是持拜帖上門,許王自然要為了昭示自己親和的一面而接見她。
休沐日登門的人比往常多,許王只和溫善說了幾句話,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就讓人給溫善帶路,帶她去了鄴嬰之的沐芳院。
去了沐芳院,溫善才知小郡主要去廚院偷吃是多麼不容易:許王府的廚院在西邊,鄴嬰之的沐芳院卻在東邊。
老王妃、許王、王妃以及許王的側室居住在主院,連接著許王府的花園,而許王的幾個孩子,則是分別在東西兩側建造的院子裡居住。
沐芳院靠近花園,南面是括蒼郡王的蘭桂院,也是偏院中最大的院落,蘭桂院的南面則是賓客居住的如歸院。
西邊以中部的南安郡主居住的芙蓉院最大,南北分別是庶女休寧縣主所居住的芳菲院以及庶子居住的薛荔院。
所以要從沐芳院到廚院,要麼從花園繞到雜院,要麼通過中間的大廳以及幾位兄弟姐妹的院落。而距離越遠,就越容易碰到許王、王妃或南安郡主等人,一旦他們發現她到處亂逛,興許又要開始嘮叨她。
沐芳院雖只是眾多院落中不起眼的一座,可它卻絕非普通的宅邸可比,進去後是沐芳院的小花園,裡面種著不少花草,還有幾株樹。而第二道門進去後才是沐芳院的主體建築,每一座建築幾乎都是兩層高,青磚綠瓦,盡顯皇家氣勢。
沐芳院也有待客的廳堂,溫善剛到,鄴嬰之便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你可算是來了!」
「怎麼,小郡主很想我嗎?」溫善笑問。
鄴嬰之下意識地反駁:「誰想你了!」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溫善沒有向她行禮,不過她卻沒有打算怪罪溫善。
溫善笑了笑,仍舊躬身行禮。
小郡主的神情頓時便垮了,她以為溫善來尋她便是將認同她們已經是好朋友的關係了,可溫善這一行禮,又讓她覺得她們的距離拉開了。
「小郡主這是怎麼了?」溫善自然發現了小郡主的神色變化。
「沒事。」小郡主哼唧。
趙鈴跟阿元面面相覷,一個忙著給小郡主斟茶,一個過去給溫善上一盞茶。對於小郡主的肢體語言,倆人都已經懂得了一些,趙鈴便笑著問小郡主道:「沐芳院已經許久沒有來人了,今個兒是否要去向廚院要些果品過來?」
「去吧!」
溫善琢磨著這話,隱約明白了小郡主生氣的理由,小郡主的心情她能理解,可她卻無法如小郡主所期待的那般失了規矩。不管如何,在有別人的情況下,她若行為舉止都十分隨性,那若是傳了出去,她就有了被人指摘的地方。
「小郡主莫非不喜我過來?」溫善道。
鄴嬰之糾結,她怎會不喜溫善過來,可她若是實話實說了,那自己多沒面子!可她若不說實話,溫善下回不來了怎麼是好?
良久,她才道:「這得看我的心情。」
「那小郡主如今心情如何?」
「還好。」
「既然小郡主心情不錯,那便抓緊時間學習四書五經如何?」
鄴嬰之氣惱,她讓溫善過來可不是為了讓她教自己課業的,溫善難不成當夫子還當上癮了?!
「前陣子都怪你,害得阿姊讓我背《儀禮》,為了應付阿姊,我可是好幾晚都做噩夢了。今日天氣這般好,我不要讀書。」鄴嬰之說著,起身往外走。她走了兩步看見溫善沒跟上來,氣得跺了跺腳,「你快過來!」
溫善只好起身跟上去。
鄴嬰之將她帶到了廳堂之後、正屋之前的空地處,而自己迅速地跑進屋裡,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盒子和一個毽子出來,溫善只聽見裡頭隱約有珠翠碰撞的聲音。鄴嬰之打開盒子,亮出了十幾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時,溫善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我們來玩這個好不好?」鄴嬰之興致勃勃。
「這是……」溫善看著那些珠子,毫無疑問,那是玻璃質的,而並非如今的工藝技術製造出來的琉璃。
「這可是太翁贈予無雙姑祖母,無雙姑祖母又贈予我的!世上獨有的……八份!」
溫善對於世上有幾份這樣的珠子並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這些珠子是太上皇拿出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但願是我孤陋寡聞了,興許這世上已經具備製作玻璃的工藝技術了。
「你會不會玩?」鄴嬰之問道。
溫善回過神,哭笑不得:「小郡主,這不是孩童才玩的嗎?」她已經二十多年沒玩過打彈珠的遊戲了。
「……好吧!」鄴嬰之單純只是想炫耀她的珠子而已,她揚了揚毽子,「那我們來玩這個!」
毽子倒是很流行的遊戲,而且不僅是孩童,連大人也會踢,甚至還有踢毽子的比賽,養在深閨中的女子也時常聚集在一起玩踢毽子。
「真要玩?」溫善問。
小郡主道:「你要麼玩,要麼干坐一日。」
小郡主哪兒來的錯覺認為我會在這兒呆一日?溫善腹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