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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語堂費勁地坐起身,拿起床頭的手機,緩一會氣息,按住語音,開始打起精神安排後續的事情。
後半夜,病房裡的人各自找位置打瞌睡。
林懸趴在床邊,也困,但眼睛不肯閉上。
她一直看著沈晚清,看她輾轉反側,看她無聲地落淚,看她在睡夢中也在掙扎。
人前瀟灑的沈晚清,活了小半輩子都在抗爭,別人不知道,但林懸看在眼裡,她最怕受制於人,但又選擇了陸知夏。
她們其實都知道,龍涎香和優曇華信息素一樣,根本無法研製出一模一樣的替代品,一直追求高品質的沈晚清,在體驗過純粹的龍涎香之後,又怎麼會選擇劣質的替代品?
林懸起初埋怨沈晚清,現在反省自己,她自詡沈晚清最好的朋友,卻沒能看透她假借婚姻計劃和沈家決裂的真相,所謂的研發龍涎香也不過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她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沈晚清真的要結婚,林懸輕輕麼麼沈晚清的手,心底滿是疼惜。
林懸起來,給沈晚清物理降溫,她的脖子閎成一片,和臉色一樣緋閎。
她還是燒著的,但出了不少汗,林懸忙活完,拿來體溫計,值得慶幸的是,體溫降了些。
一晚上,林懸隔一段時間給沈晚清物理降溫。
其他人有心幫忙,她頭也不抬地說:「你們休息吧,我一個人就行。」
天快亮時,沈晚清的燒退了很多,醇部乾燥,林懸拿勺子一點點地餵水。
沈晚清不是很配合,水有時灑得到處都是,林懸耐心地擦拭,毛巾落在眼角時,她心疼得也酸了眼眶。
沈晚清哭了很多次,每次擦身體,都能看見她眼角樺落的淚。
誰也不知道她的夢裡是什麼,但看她的表情,都知道是噩夢。
其實陸知夏睡得也不好,雖然沒哭,但是時常哼唧。
難受,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又發不出,只能哼哼唧唧的。
一晚上,大家都揪心。
言芳華醒得很早,張羅去買早餐,葉瀾西和江夢萊擋住她:「我們去,都等會哈。」
交班的護士來得更早,確認兩人的情況都比昨天好些,囑咐著:「今天繼續好好休息,適當聊聊天也可以,病人都能聽見,不過門口的人儘量別聚集哈。」
今天周末,大家都在醫院裡沒走。
窗簾拉開,太陽曬得病房裡,暖融融的。
醫生也過來查看過,沈晚清燒退得差不多,睡飽了就會醒了。
陸知夏的體徵其實比沈晚清好,但或許是心理壓力大,有意逃避什麼,一直沒醒,不過問題也不大。
「既然她累了,想睡,就讓她一次睡到飽。」醫生提醒及時給她們補水,也出去了。
病房裡她們低聲聊天,兩人都沒醒,沈晚清的真心自己也承認了。
她們對未來抱著向好的態度,只要沈晚清能耐心追求陸知夏,追到手是早晚的事。
「林懸,沈晚清的耐性怎麼樣?你覺得她會不會因為老大發脾氣就跑了?」葉瀾西問的話,也是江夢萊等人擔心的。
陸知夏年輕氣盛,脾氣一向不好,儘管沈晚清這一切都是計劃,但陸知夏確實被蒙在鼓裡,某種程度,是在戲耍她。
琥珀川的存在,也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她們從言芳華那裡聽說陸知夏一個人打架的事,都有些擔心,會不會是琥珀川黑化,向著不好的方向轉變。
「我也不知道。」林懸了解的沈晚清,脾氣其實也不好,但是戀愛後的沈晚清,對陸知夏極為縱容。
如果陸知夏發脾氣,沈晚清起初肯定會有耐心,但久了不知會怎樣……
林懸低頭,有些悲涼道:「我知道陸知夏不容易,但沈晚清也不容易。」
秦箏垂著眉眼,接過話說:「是都不容易,但是鹿鹿沒有責任和義務去原諒沈晚清的過往,她就算以愛之名,但也確實傷害了鹿鹿,否則鹿鹿也不會……」
否則陸知夏也不會再看見琥珀川,秦箏揉揉眼角,顫聲道:「琥珀川曾經只在陸叔叔過世的那段時間才出現,後來是因為和沈晚清感情出現太多波折,她無處傾訴,愣是把自己憋出病來。」
這裡大多是陸知夏的朋友,言芳華出去找醫生問後續治療,林懸算是沈晚清最親近的人,她抬起頭,閎著眼圈:「就算你們都怨恨沈晚清,我也站在她這邊,她被綁架過,被暗殺過,被沈家當做木偶一樣控制,她這輩子本來都打算放棄了,但是她遇見陸知夏,還是想著抗爭一下,她也告訴陸知夏了,如果要在一起,需要渡過難關,如果,」她有些賭氣地說:「如果陸知夏做不到,那就徹底分開好了,對誰都好。」
眼看著病房的氛圍不太和諧,陳楚寒站起身,打圓場道:「各位各位,怎麼還吵起來了?之前找不到人我們想著找到人就好,現在找到人了就忘記第一要務是什麼啦?」
陳楚寒笑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們兩個都早點醒來,健健康康的,至於感情,我說實話,註定在一起,不是你我能分開的,如果無緣,我們所有人助攻,也是白費的,所以感情這事,就交給她們自己,我們做朋友的,好好陪伴就好了。」
關秀荷也從中插話道:「也不是吵架,大家都是關心則亂,其實我們都知道,晚清和老大之間有很深的感情羈絆,瀾西之所以那麼問,其實最深層的想法,還是希望她們能在一起,只不過她知道老大的性子,可能嘴硬心阮,不肯低頭髮脾氣,到時候晚清萬一不追她,她們錯過怎麼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