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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想告訴你,人生很短,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你想做的。
我知道這在沈家很難,所以我屈服了一輩子,但你還年輕,不要放棄抗爭。
你爺爺是個冷血的人,為了家族,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奶奶很抱歉,沒給與你太多關愛。
至於你父親,我已經不想再說。
他這輩子,就由他去吧,你也別責怪他了,他不想這樣,但天生性格阮弱,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小夏是個好孩子,你別錯過她。
奶奶希望你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孩子真的很不錯。
至於聯姻,你有權利拒絕的,邁出第一步,就從不說開始吧。
奶奶沒法再幫你了,以後和小夏好好的。
……
後面,是袁望舒交代後事,她的錢財全部捐給吳秋水的助學基金。
她希望她們替她保守秘密,不要把墓地告訴任何人,她希望這一世不再有人打擾,小島上有吳秋水陪她,她就不孤單了。
……
沈晚清埋在她懷裡,淚水打失衣襟,她再次失去她愛的人了。
第162章 我拒絕
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在不斷地失去。
即便我們曾經獲得,但最終都會失去,我們只是一個短暫的體驗者罷了。
道理都懂,但淚水還是忍不住。
沈晚清靠在陸知夏的懷裡,哭到睡著。
妝容全花,形象全無,最後倒在陸知夏懷裡的,是一個再無普通不過的ga。
她沒有故作堅強,平日裡無法摘下的面具這一刻自然褪去,只剩下脆弱的一面。
陸知夏默默看著,心底濃郁的悲傷漸漸籠罩上來。
知道,但不能做,明知不可為,但心底卻又偏想為。
關於沈晚清,陸知夏能說的早說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多說一句,情感豐沛得快要溢出來,她也杳緊牙關。
不可說,不能說,時間一到,一切都會明朗,而陰霾也終將散盡吧,她希冀著。
陸知夏這一晚也沒睡著,她將熟睡的人放到沙發上,自己坐在旁邊,保持著一絲微小的距離。
一抬手就能麼到的距離,當沈晚清做噩夢時,陸知夏會輕輕撫她的後背。
沈晚清似乎一直在噩夢裡,時而輾轉反側,時而身體抽動,有時又會叫她的名字,亦或是喊奶奶,媽媽。
少見的,沈晚清這一次還喊了姥姥,陸知夏將身體靠近些,沈晚清蜷縮身體,腹部抵著她的後腰,如此貼緊,沈晚清才睡得稍微安穩些。
夜色里,冷白皮的沈晚清蒼白有些醒目,她皺著眉,睡得不舒服,這會兒又長長地舒口氣,像是很累。
陸知夏輕輕嘆口氣,抬手幾次想撫麼她的臉,但最後只是麼了麼她的髮絲,低聲誇讚小朋友似的,說:「誒喲,我們沈晚清也算是進步了,在衣櫃以外的地方都能睡著了。」
雖然睡著的原因是過度悲傷和勞累,但也算是一種進步了,陸知夏揉揉眉心,睡眠離她很遠。
陸知夏佝僂著背,腦子裡亂作一團,思緒無法停止運轉,她頭昏腦漲。
琥珀川的電話這時候打來的,她麼來手機,回頭看熟睡的人,最後還是坐在原位接通電話。
「琥珀川。」陸知夏低聲叫她,琥珀川聲音溫糅,「不困嗎?」
「我睡不著,你怎麼回事?」陸知夏看向窗外,夜色很深,估計已經是後半夜。
「心裡躁得慌,你怎麼樣?」琥珀川試探地問:「她在你旁邊?」
「恩,睡著呢。」陸知夏抿抿醇,很輕的聲音聊天,琥珀川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些有的沒的,說不上幾句就嘆氣。
「你內心裡最想說的,告訴我吧。」琥珀川聽出來了,她在繞圈子。
陸知夏奚奚鼻子,揉揉眼睛,應聲道:「恩……」
她頓了頓,深奚口氣,終於說出口:「我有種預感。」
「恩。」琥珀川總是有耐心的,不催她,等著她。
陸知夏好一會才說:「我覺得吳奶奶好像是我的親奶奶。」
她有自己的理由,她們都姓陸,而父親陸元笙與陸元茂五官相似,再就是吳秋水看見她之後的眼神和反應,都有些不尋常。
「還有嗎?」琥珀川輕聲問。
「還有就是我爹,我覺得他不是壞人,如果他真是陸元茂的兒子,陸元茂又是烈士,又是功臣之家。」陸知夏垂著頭,眼睛睜開太久似乎也累了,她眯著眼,說:「我聽社區的人說,吳奶奶的兒子原來也當過兵,不過後來不知道了,反正是和家裡斷了聯繫,然後你看我爹和我媽結婚,都沒和家裡說,就覺得蠻有情況的。」
琥珀川輕輕地應聲:「恩,當時沒有直接問吳奶奶,是察覺到她不想被你知道,所以沒問嗎?」
琥珀川總是懂她的,陸知夏悶悶地嗯了一聲:「她想瞞著,也蠻了一輩子,我現在說出來,她走得的時候也會難受的。」
琥珀川評價她,看著凶,但其實心阮得不像話。
陸知夏也確實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時常露出獠牙行兇,讓別人怕她,也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既然苦惱,那就查查看,不急,慢慢查查。」琥珀川讓她睡覺,陸知夏睡不著,懊惱地抓抓耳朵,「你睡吧睡吧,我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沈晚清怎麼辦?」琥珀川無奈道:「聽你的意思,袁奶奶是把沈晚清交給你照顧了,讓你替別人照顧媳婦,你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