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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不要內疚自責,你很棒。
有什麼改變了,但結果卻又沒有改變。
但她能做的,她做了,陸知夏的心裡仿佛被挪走一座山。
周圍的一切加速,她仿佛是旁觀者,看著救護車到來,看見母親忙裡忙外,看著熟悉的一切在快速旋轉切換……
她還是看見了自己,將自己關起來,母親忙完後事就離家去忙了。
她裝作沒事人,但心裡的天,早就塌了,她整個人兄口憋悶得要發瘋,她迫切地渴求有人陪伴她。
陸知夏看見自己倒在床上,電腦里沒日沒夜地放著電影,她不敢讓房間安靜下來。
她怕聽見爭吵聲,怕聽見血流的聲音,怕聽見父親臨死前厚重的唿奚聲。
陸知夏慢慢走進房間,看見電腦上放的電影,是《千與千尋》,她垂下來的手,碰到空格鍵。
畫滿定格在琥珀川救千尋的畫面,初到神明世界中的千尋驚慌不安,琥珀川給她帶來了吃的,她邊哭邊吃。
那一刻,年少的陸知夏,強烈渴望有一個與琥珀川相似的人,她可以陪在自己身邊,無條件地理解自己,站在自己這一邊。
陸知夏慢慢回過頭,客廳的陽光下,漸漸走出一個人。
那個人越來越清晰,她帶著笑,溫糅帶著光亮走到床邊,21歲的陸知夏親眼看見琥珀川從無到有的過程。
她曾經心存感激琥珀川的出現,她把琥珀川當做救命稻草,緊緊地抓著。
陸知夏將所有的一切告訴了琥珀川,藏在心裡的那塊冰塊開始消融,琥珀川寬容地接納了一切。
她告訴陸知夏: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父親不會怨恨你的,你陪在他身邊走完人生最後幾分鐘,沒有遺憾了。
這話像是點醒陸知夏,她一直以來想的都是在父親中槍那刻,打開門,叫救護車,想抱住倒在地上的父親……
陸知夏還是哭得不能自已,人也從催眠中醒過來,她淚眼朦朧地看見沈晚清,那句到嘴邊的琥珀川,百轉千回叫出來,卻是一聲「姐姐」。
沈晚清輕輕抱住她,像是記憶深處的琥珀川,糅聲安撫道:「你做了你能做的,不要責怪自己了。」
父親還是死了,她像是剛剛經歷過創痛一般,這次,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琥珀川,而是沈晚清。
她始終抱著陸知夏,低頭親紊她的額頭,告訴她:我在。
陸知夏哭了不知多久,哭累睡著,迷迷糊糊中她叫了幾聲姐姐。
沈晚清每次都會最快速度給她回應,陸知夏感知到溫糅的愛撫,驚慌的心會漸漸安定下來。
她睡睡醒醒,第二天在沈晚清的懷裡醒來,沒有噩夢,沒有血,只有溫暖的懷抱。
陸知夏迷瞪瞪地睜開眼,失神地望著沈晚清,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現在是怎樣的情況。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父親被殺的畫面,她打了急救電話,但卻搶救失敗,陸知夏啞著嗓子說:「爸爸跟我說對不起。」
沈晚清麼麼她的臉,應聲道:「你做了你能做的,你很棒了。」
陸知夏恍然記起琥珀川,她四處看了看,坐起身說:「我要回家。」
陸知夏堅持一個人,她說想去一個地方,到車站給沈晚清攔了輛車,她則是往對面去了。
陸知夏重新攔了一輛車,直接報出興安小區的名字。
1棟3單元4門501,她有種預感,琥珀川在那裡。
半路堵車,陸知夏坐在車裡,雙手搓揉,不知自己在焦慮什麼。
有什么正在消失,她的心正在變得輕飄飄,陸知夏想抓住最後一刻。
一個小時後,陸知夏抵達興安小區,這裡接近廢棄,荒無人煙。
5月的天微涼,地面的浮草瘋長,幾乎要擋住半個門。
陸知夏一路上了樓,5樓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
破敗的501虛掩著門,近在咫尺,她推開門喊:「琥珀川!」
如她所料,客廳里陽光斜斜地站在中央,琥珀川站在光亮下,仿佛渾身發光,正笑著看她。
就像是昨晚親眼目睹的畫面一樣,從光亮里走出來的人,抬手跟她揮揮手,像是在告別。
陸知夏還沒來得及說再見,琥珀川轉身走進陰影區,向著明亮的窗鏡走去。
她清晰的影子漸漸輕薄,琥珀川正在消失,陸知夏醇角動了動,喉嚨卻干啞發不出聲音。
琥珀川的的身影逐漸模糊,在窗前接近消失那一瞬,破舊的窗簾被撩開。
沈晚清周身被塗滿陽光,閃閃發亮地走向陸知夏,剛好站在琥珀川曾經站過的位置,糅聲說:「她還在嗎?琥珀川,謝謝你。」
像是一種神聖隱秘的交接,琥珀川消失,沈晚清從光影里走出來,她一步一步走向陸知夏,輕輕抱住她,呢喃道:「和琥珀川好好地告別,以後有我,我永遠都在。」
第224章 共同譜寫愛的大結局
陸知夏在老家, 靠在沈晚清懷裡,哭了很久。
沈晚清靜靜地抱著她, 她朦朧的視線里, 仿佛還有琥珀川的一笑一顰。
回家的路上,陸知夏主動跟沈晚清說起大婚那天的事,當沈晚清表白那一刻, 她看見站在門口的琥珀川。
琥珀川滿身是血,整個人搖搖晃晃, 她追出去時, 琥珀川一路往老城區跑了。
陸知夏隨著琥珀川一路跑, 琥珀川倒在興安小區附近,她不肯說家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