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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夏有時候盯著沈晚清的頭像,她很想直接和親媽說出口,但又怕影響到沈晚清。
她們尚未確定關係,而沈晚清背後還有沈家,她唉聲,談個戀愛這麼難!
陸知夏加班時間增多,她多去沈晚清那裡,親媽知道又要嘮叨不回家,她只能儘量拖延回家的時間。
親媽抱怨加班多,沈晚清倒是不會多說什麼,她去沈晚清那沒看出人家多開心,她不去沈晚清那,人家也不會找她。
她時常覺得,沈晚清不喜歡她,想著想著就難過。
她想念得都要瘋了,沈晚清根本沒動靜。
每次都是她主動,她便挑沈晚清的理,有時賭氣地故意幾小時不找沈晚清,上班也冷淡。
可惜,沈晚清像是萬年冰山,根本不受她影響。
她不找沈晚清,她們就跟斷聯似的,最後她忍不到一天主動去找人家。
要說這兩天唯一算得上好事的,是葉瀾西那邊終於給出信兒,秦箏可以準備考試了。
秦箏最近在家學習,陸知夏回家晚,一次也沒碰上。
今天周五,陸知夏翻了翻手機,沈晚清沒動靜,整整一整天!
自從上次受傷,沈晚清多半時間在家辦公,陸知夏時常不打招呼就去,今天琢磨半天,心裡酸了吧唧,又開始彆扭。
沈晚清怎麼可以一天都沒動靜,她今天就不找,看沈晚清會不會找她!
其實也不能怪沈晚清,她這兩天也不好過,先是言芳華私下找她了解陸知夏平日裡的感情生活,似乎是在探誰的底。
言芳華話里話外的意思,沈晚清聽得懂,她是姐姐,姐姐替妹妹物色好人選,替她把關。
她對她過於放心,反倒讓沈晚清心裡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愧感。
之後,溫婉也來找她麻煩,對於楊格的處理方案,溫婉表示某位高層不太滿意,自然也就是總部那位楊格的親戚。
沈晚清懶得多說,通知已發,她不會撤回,並表示:「不滿意,隨時可以開除我。」
溫婉似乎也料到她會這樣說,提醒道:「你自己掌握好時間,過了節點,你該做什麼,你比誰都清楚。」
沈晚清只是冷淡地笑:「放心吧,該走的時候我會走,你以為我多熱愛這裡呢吧?」她和溫婉不對付,也不是一兩天,兩人似乎都熟悉這種濃烈火藥味的交流方式。
當然,沈家也是時刻盯著沈晚清的,既然說定和顧硯明相處,那自然就得有動靜。
他們催促兩人見面,不管沈晚清是否願意,組織好的高端局,給兩人都發請帖。
今天沈晚清並不想去,但沈語堂勒令她必須去,不聽她任何理由。
晚宴上兩人逢場作戲,沈晚清趁機拓展關係,顧硯明也有意如此。
晚宴正熱鬧時,陸知夏放棄公司的車,久違地坐上公交。
下班晚,錯過晚高峰,公交車變身私家車。
她一個人坐在後排,靠著窗,失神地盯著窗外,整個人的情緒往下沉。
喜歡一個人太久,似乎容易迷失自己。
她一直追逐著沈晚清,但始終追不上。
車窗敞著,蕭瑟的秋風颳進她的領口,她閉著眼睛,忍不住胡思亂想。
沈晚清終究要結婚,不會和她糾纏,之所以沒狠狠地拒絕,或許是因為她們之間的錯綜關係。
又是上下級,又是姐妹,又是她的第一次……
忽然間,涼意的雨滴撲面,她睜開眼,車窗上有了水痕。
路上的行人有的小跑,有的不緊不慢撐起傘,也有小情侶靠在一起擠在一個傘下避雨。
秋風蕭瑟,卷著落葉狂舞,雨水斜斜地打在玻璃上。
司機說了句:「關窗啊!」
陸知夏關上窗,一路盯著路燈下的雨簾,此時的雨幕泛著潮失的亮光,像是她的心。
她盯著沈晚清的頭像,聽著耳邊漸漸大的雨聲,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想哭。
誰說暗戀最苦?
得不到明確回應的明戀,也是苦的。
暗戀是怕別人知道不敢說;明戀呢?是自己的選擇,更沒有資格去抱怨什麼。
別人會說什麼,她都能想到,甚至於沈晚清可能都會這樣說:沒人叫你這樣,你可以不喜歡的啊。
秋風、夜雨、孤單、一個人……總是容易讓人悲傷。
車子要到站了,陸知夏擦擦眼角,準備下車。
師傅喊了一聲:「沒帶傘啊?」
「是的。」
「這雨正大呢。」
「沒事。」
以往她也討厭雨水,失漉漉的,渾身都不舒服。
如今她的討厭里夾雜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說不上多了一絲喜歡,還是少了一分牴觸。
紅燈,師傅問她:「心情不好啊?」
「沒有。」陸知夏努力勾起笑道謝。
「年輕人,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開心點。」司機踩油門,一腳到車站,他提醒:「找個地方避雨,讓家人給你送個傘。」
她道謝下車,鑽進雨幕,豆大的雨滴密集地砸在身上,像是要砸醒她。
陸知夏飛速跑到路邊的便利店旁,支出來的雨布正好可以擋雨。
深夜23點,冷意泛濫的雨夜,行人稀少,她站在玻璃窗前,望著潮失的海京市。
母親發信息問她,回沒回去,帶沒帶傘,她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