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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從不需要細聊,琥珀川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那是因為她住在自己心裡;
陸知夏起身走到琥珀川身邊,她微微後仰看著陸知夏,陸知夏湊近,聞了又聞,說:「你沒有信息素。」
這是不正常的,任何一個頂級A或者O,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信息素,琥珀川還是不說話。
陸知夏從兜里拿出手機,主動撥出一個號碼,那曾經屬於琥珀川。
此刻,陸知夏清晰地聽見,電話里機械的女人聲音說:「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確認後重新撥打。」
「你的電話是空號。」陸知夏看著臉色漸漸有些難看的琥珀川,認真地說:「你就是假的呢,是我假想出來的。」
琥珀川默默轉過身,不再看她。
陸知夏低頭看桌上的紙,她寫了好幾條了。
這一晚,陸知夏還是做了同樣的噩夢,夢裡父親被人殺死,她卻僵硬地站在門口動彈不得。
那種無力感,讓她哭著從夢裡醒來,琥珀川守在她的旁邊,輕輕拍她的後背。
陸知夏哭過之後推開琥珀川,她去沖澡時,閉著眼睛繼續回想,關於琥珀川,第一次產生的契機。
天亮時,她穿上黑色風衣,去協和醫院精神科,將寫好的證明給醫生看。
江知意認真地看了每一條,問:「她現在不是24小時都在了吧?」
陸知夏點點頭,在她不曾留意的某個瞬間,琥珀川會突然出現或是消失。
關於父親死去的噩夢,江知意已經在想更穩妥的方案了。
「這在你心裡成了執念,這也是琥珀川產生的終極原因,我在想給你做一次深入的催眠,讓你重回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去做你一直想做但始終沒能做的事。」江知意正在和院長商量這件事,「因為不敢確定效果,所以我還需要和院長研究一下,大致思路是需要藉助信息素催眠。」
陸知夏願意配合,她也和母親在電話里說了這件事。
母親也表示,如果需要,她願意一起過來。
陸知夏在江城的日子過得飛快,距離她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
她每天睡得很少,題山題海,困了趴會,喝咖啡提神,餓了啃幾口麵包。
言芳華和她視頻,發現她瘦了太多,心疼道:「我要過去給你做飯。」
最後,商談的結果是,讓飯店固定時間送飯,看著陸知夏吃飯,言芳華需要她每天打卡。
4月初考試,3月底時,陸知夏回了一趟家。
她的頭髮長了些,濃密的黑髮根根立著,和她一樣有性格。
米修和巴頓長大不少,衝著她撒歡,一左一右撲到她身上,她倒在地上被殄得直氧。
張媽坐在窗前,看著她們鬧騰的畫面,布滿皺紋的臉掛著笑。
言芳華也露出笑模樣,這孩子,終於有年輕人的朝氣了。
陸知夏的胃口恢復了些,臉頰有了一點肉,吃飯時兩隻狗子跟護衛似的,守在旁邊。
她邊吃飯邊餵狗,飯後她去哪,狗子去哪,晚上她乾脆出去遛狗,別墅大,有自家的院子,兩隻狗子跟她一起瘋跑。
言芳華和張媽慢悠悠溜達散步,耳邊傳來陸知夏大笑的聲音,伴隨著巴頓和米修的叫聲,春日的傍晚,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只是關於沈晚清,還是沒有任何信息,大家其實都惦記著她。
言芳華私下也聯繫過,但沈晚清的手機始終關著,她也偷偷問關秀荷,關秀荷其實也快憋不住了,難過道:「我很想找她,但是她不開機,我知道那是不想我去的意思。」
大家都在用時自己的方式度過每一天,即便思念也會克制著。
陸知夏臨近考試前,突然上了熱搜,說是她的背景有問題,怎麼能報考外交部呢?
這次,出面回應的是首都緝毒大隊的官方帳號,官方發布嚴正聲明,陸元笙是我黨的好同志,長期臥底於販毒隊伍中,為緝毒事業獻出寶貴的生命。
出於對陸元笙家人的保護,官方才一直低調處理,趁著這次機會,對於網絡上大放厥詞的噴子,警方直接請他們去局裡喝茶。
所有人這次都知錯了,站在鏡頭前,低頭誠懇道歉,嚴重的要被拘留。
至此,關於陸知夏的閎三代的身份也曝光了,她的爺爺陸元茂是革命烈士,對國家有突出貢獻。
藏在言芳華心底多年的秘密,終於能說出口,她和陸元笙,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演戲。
曾經有過怦然心動的言芳華死心塌地嫁給陸元笙,原以為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但是他的職業決定了,他不能像一般人那樣做別人的丈夫,做孩子的父親。
言芳華和陸元笙吵過很多次架,多到言芳華後來懷疑他們的感情,她對陸元笙的愛也漸漸淡去,最後的怨恨,還是陸元笙去世後,她才慢慢放下。
年幼的陸知夏,看在眼裡,每次吵架都是真實的,她如今再回憶,驚覺自己從不曾忘記過父母的吵架、摔東西……她驚恐不安,但又無能為力,她像是失憶的人,將深埋心底的時光挖掘出來,年少時她想過要救母親,但是她不知該怎麼做。
言芳華緊緊地抱住陸知夏,跟她道歉。
像是曾經的沈晚清,為了孩子好,言芳華隱瞞了所有。
陸元笙確實很兇,那是他職業生涯的一部分,做一個敬業的臥底,讓自己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