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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序也很狼狽,在楚酒旁邊坐下,聽見她咳嗽,伸手幫她拍背。
楚酒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次兩個人在鬼門關晃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只想這樣待著,一動都不想動。
旁邊過道里有動靜。
是季夏,他剛才倒在地上,現在醒了,正在坐起來。
楚酒這才離開韓序的肩膀,探頭看了看他。
季夏的長髮和紫紅色的衣服都沒了,變回了正常的樣子,眼睛裡的血紅色也褪去了。
他坐起來,仰頭看看楚酒他倆,「我身上的鬼沒了?」
他還記得剛才被上身的事。
楚酒答:「沒了。」
季夏很自責,「我人很清醒,完全知道她在做什麼,我看見她用頭髮勒你的脖子了,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剛才差點害死你。」
楚酒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小意思。」
花體字卻不肯讓他們閒著,冒了出來:
【魂核和水鬼一起消失了。】
【季夏的心結卻還在,他的恨意沒有消失。】
【挑戰:解決季夏的心結】
【獎勵:你想要的數字和字母】
終於刷出了最後一份密碼的任務。
楚酒穿好鞋子,站起來,伸手拉起韓序,又把坐在過道上的季夏也拽起來,問季夏:「鑰匙在你身上?我們回九車廂。」
季夏從身上摸出開車廂門的那串鑰匙。
三個人走到隔門前。
白落蘇一直焦急地守在隔門對面,趴在玻璃上看著這邊,看見他們三個安然無事,季夏也明顯恢復正常了,知道惡靈被他們搞定了,才鬆了口氣。
季夏轉動鑰匙,打開隔門,剛拉開門,一聲熟悉的氣流嘯叫傳來,周圍突然黑了。
列車又進了山洞。
白落蘇嚇了一跳,「這次的山洞應該不會再鬧什麼妖了吧?」
楚酒說:「如果規律不變,這是可以復活的山洞。」
黑暗只持續了幾秒鐘而已,周圍就又亮起來了。
死去的乘務員從小推車旁邊的地上爬起來,莫名其妙,「怎麼回事?」
九車廂里,剛剛那輪就沒有人死,現在所有人更是都還活著。
只有一件事不一樣。
季冬和乾瘦男人的幻影又一次出現了。
季冬坐在角落的座位里,正在安靜地低頭刷著手機,對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
九車廂里,所有人都在抬頭看著進來的楚酒他們,惶恐不安。
列車又一次緩緩停靠在胡崗站。
季夏沒有回座位,靠在隔門那裡,「那個給我吊墜的人說過,許願要慎重,我的心愿一定會實現。我當時的願望是讓列車永遠掉落在時間的裂隙里,永遠輪迴,車上的人會永無休止地一遍遍感受死亡的痛苦,就算你們殺了那隻鬼,我們也出不去了,下一輪車廂還會起火。」
惡靈沒了,只是沒有鬼再用兇器行兇,就像那些吃了一定會中毒的燒雞一樣,各種死亡的厄運仍然會加在這節車廂上,車廂里仍然會起火,人們照樣要繼續死完一遍又一遍。
季夏說:「我們會繼續死去,無休無止。」
楚酒心想:並不會無休無止。
在遊戲繭的設置中,劇情當然是一直在時間循環,然而現實中的藍光繭正在沿著軌道前進,總有到達終點站的時候。
真的到了終點站時,列車在物理上不能往前開了,循環的劇情就不能繼續下去。
宙斯絕不會善良到一到終點站,就放大家下車,說不定會把劇情節點剛好卡在復活前,讓全車人死去後,永遠沒法再醒過來。
這是它能幹得出來的事。
列車很快就又啟動了,離開飄著燒雞香味的胡崗,奔向它的命運。
車廂中部照例吵了起來。
是已經聽過無數遍的季冬的聲音:「你幹什麼?你不要碰我!」
季冬從座位里站起來,躲開乾瘦男人的毛手毛腳。
乾瘦男人很兇橫,眼歪嘴斜,「誰碰你了?再說碰你一下怎麼了?」
兩人吵起來了,歷史馬上就要重演。
楚酒過去了,這次沒有再自己動手,她望著吳姐。
吳姐像是從她的目光中得到了勇氣,站起來了。
吳姐對大家說:「一年前我們沒有幫忙,現在又在這趟車上,被惡鬼纏身,我們這次還這麼看著嗎?」
禿頂大叔也回到了座位,他站起來了,「說不定我們動手幫忙,就結束了。」
乾瘦男人已經從座位底下抽出了那根金屬棍子,瞥了他倆一眼,舉起棍子:「你們誰敢幫忙?誰幫她我就打死誰!」
吳姐剛剛被他敲過一次頭,這回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奪他手裡的棍子。
這回,禿頂大叔也跟著撲過去,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楚酒對靠窗座位的眼鏡男低聲說:「這是遊戲繭,大家不幫忙就不能結束,一起揍他就過關了,快動手啊!」
眼鏡男最開始的時候號召過大家逃跑,沒人理他,後來被一次次死亡輪迴折騰得心如死灰,現在聽見這句話,如同聽到佛旨綸音,眼睛發光,嗖地站起來。
他招呼車廂里的玩家們:「咱們要打大BOSS了,大夥快一起上啊!」
他自己先沖了上去。
他的體力比吳姐和禿頂大叔都好,一把奪過乾瘦男人手裡的棍子,又有個玩家也過來了,趁機提腳把乾瘦男人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