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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信跳閘了,大爺還不開門。
客廳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楚酒稍微等了一會兒,才悄悄地摸出去。
前門果然開了,虛虛地半掩著,露著條縫。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楚酒摸到門口。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前門上方有雨檐,雨水順著雨檐潑水一樣淌下來。
雨檐下,韓序安靜地藏在門邊,身體緊貼著牆,手裡握著匕首。
他在守株待兔。
房間裡出現的不明水跡,突然的跳閘,都感覺很不對勁。
可是過了很久,兔子遲遲不出現。
韓序沒穿上衣,只有睡褲,身上全是冷風卷過來的雨點,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又等了好一陣,望著毫無動靜的門,韓序開始自我懷疑:難道真的是打個雷跳閘了,自己想得太多?
他輕輕推開門,邁進屋子。
一陣勁風襲來,對著他的後腦。
韓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他才是那隻被守了半天的兔子。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藏在門後的人停手了。
韓序轉過頭,先看見了一雙熟悉的清澈的眼睛。
韓序:「楚酒?」
楚酒剛才走到門口,就知道不對。
門半開著,「大爺」出去合閘了,可是從窗子看出去,電閘前卻沒有人影。
這位大爺很機靈,起了疑心,估計在門口等著她呢。
楚酒退回車庫,挑了一把木頭柄的錘子,把錘頭倒攥在手裡。她下手有輕重,用木頭手柄敲一下,讓大爺稍微昏一昏,就可以溜了。
他藏在外面,她藏在裡面,看誰更有耐心。
楚酒贏了。外面的人終於忍不住開門進來,她立刻掄起錘子柄。
可看清「大爺」的側臉時,就有點懵。
竟然是韓序。
最關鍵的是,韓序那張臉和他在遊戲繭里的臉分毫不差。
仍舊俊美得毫無缺陷,又無比自然,像是捏臉高手耗盡心血才捏出來的產物。這裡不是遊戲繭,沒有幻象的那層皮,韓序本人居然就長這樣。
而且完全不是「大爺」,一丁點都不老。
楚酒的目光下落。
這位沒穿上衣。
胸肌,腹肌,人魚線,和他的臉一樣完美無缺,該有的全都有。
他在外面站得久了,雖然在屋檐下,身上也全是飛進來雨點,水滴一點點的,順著肌膚緩緩滾落,悄悄滑進睡褲里。
楚酒:這是什麼……奇怪的福利。
第26章
饒是楚酒在遊戲繭里見多識廣,也沒在現實中親眼看過這種東西。
忽然有種突破次元壁的恍惚感。
猶豫的這一秒,已經失去了敲他腦袋的最佳機會,再者,這一棍原本是打算對付老大爺的,力道不敢給得太足,用來敲韓序肯定不夠。
楚酒乾脆收回手,「怎麼是你?」
路上那麼多車,偏偏上了他的車。
實在是因為他那輛古董車天造地設,僅此一輛,又剛好是楚酒記憶中小時候爸爸開的車型,各種功能她都很熟悉,過於理想。
「怎麼是你」也是韓序想問她的話。
韓序上下打量她一遍,「我正好有事找你,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就先走了。」
他隨手關上門。
楚酒沒出聲,立刻看了大門一眼。
好不容易才騙開的門,又重新關上了。
韓序很敏銳,馬上懂了她在想什麼。
她被雨水淋得濕透,劉海淌著水,貼在臉上,眼睛也像被雨水洗過一樣明淨透亮,眼神警惕,手裡還拎著一把兇器。
估計是被治安局的人在雨里追著跑,鑽進了他的車裡,才跟著他來到他家。
結果出不去了。
就像一隻進屋躲雨的流浪貓,一旦發現自己被關起來了,就呲著牙,亮出爪子,準備撓門。
和黑豆以前當小流浪,第一次進到這間屋子裡時的反應一樣。
韓序默默地回過身,在電子鎖的屏幕上按了幾下,輸入一串密碼。
「手。」他說,不客氣地伸手拉起楚酒沒拿錘子的那隻手,用她的食指在電子鎖上按了按。
滴地一聲,電子鎖上顯示一行字:指紋錄入成功。
他又用她的手指頭試了試,一按門就開了。
「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找你,也沒打算把你賣給治安局。」韓序說,「你要不要先吹乾頭髮,換一下衣服再說,這麼濕著,不冷麼?」
楚酒的目光掃過他光著的胸膛,心道:再冷,也沒您裸奔冷。
「我去幫你找件衣服。」韓序說完,先去外面合上電閘,又上樓去了。
他出去一趟,仍然沒有關門。
門半開著,外面的冷風一陣陣吹進來,夾裹著雨點,在門口的地板上留下點點水跡。
楚酒現在想走就可以直接走。
她知道,這是他為了讓她安心,做出的一個姿態。
這姿態做得挺漂亮,楚酒轉了轉手裡的錘子,打算留下,聽聽他想說什麼。
韓序一會兒就又下來了。
他這回不光著了,換了一身運動衣褲,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裡抱著一摞衣服,還有大浴巾和吹風機,全都遞給楚酒,「這套衣服是新的,我沒穿過,你先湊合著。」
楚酒去洗手間吹乾頭髮,換上衣服。運動褲長出一大截,褲腳只能捲起來,白襯衣也肥大得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