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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放錯了,不是這個。」宙斯輕描淡寫地說。
屏幕上的畫面換了,變成了一家醫院,走廊里的燈光亮如白晝,言不秋穿著白大褂,急匆匆穿過走廊,好像是要去病房。
「咦?又錯了,也不是這個。」宙斯偏頭看看屏幕。
畫面上這次出現了韓序,他正和一群人開會,會議室里的人們正在激烈地辯論著什麼,韓序的臉色看著不是太好。
聽不見聲音,不過單看韓序的表情,楚酒就能猜到,那些人仍然不想關停宙斯。
「他們在會議室上加裝的屏蔽系統一點用都沒有,那群『專家』又在坑聯邦的錢。」宙斯意興闌珊,「我現在正忙著,打算暫時把他們鎖在會議室里。」
這一回,屏幕上變成了實驗室一樣的潔白房間。
房間的面積很大,估計是一整層樓,一扇窗都沒有,像是個地下室。
到處都是巨大的罐子,如果仔細看,就能看見裡面泡著一個又一個人體,連著粗粗細細的各種管子。
楚酒知道這是什麼了,是製造她這種生化人的地方。
她仔細看了看,果然,每一個罐子裡的人,隱隱約約,看起來都和她長得一樣。
宙斯說:「你看出來了?這是我資助的Deva的秘密實驗室。實驗做得太多了,還有不少實驗失敗的生化人沒有處理掉。」
楚酒看見,一個人走進了實驗室。
是蘇准。
楚酒的訝異落入宙斯眼裡。
宙斯說:「你看到的是剛才的監控錄像,就發生在你過來之前。今天蘇准他們到Deva,調查一個離奇的員工失蹤案,好巧不巧,搜查的時候,被他找到了藏在地下的生化人的實驗室。」
哪有什麼「好巧不巧」,想都知道,是宙斯故意把蘇准引誘過去的。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圈套。
「蘇准當時徹底檢查了一遍這間實驗室,查看了各種實驗記錄,弄清了是怎麼回事,可是出來後,卻沒有對任何人說。
「剛好遇到治安局變成遊戲繭,他們所有人都暫時放下Deva的案子,緊急回治安局去了,可是蘇准卻沒有先回局裡。」
楚酒突然明白,蘇准今天離開Deva後,去了韓序家,並不是去逗比特的,很可能是去找她。
畢竟他在Deva的實驗室里,見到了那麼多個楚酒。
一旦這間實驗室暴露在治安局的視野里,楚酒生化人的身份就昭然若揭。
到時候楚酒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蘇准非常清楚。
宙斯說:「明天一大早,甚至可能就是今晚,他的同事就會回到Deva,繼續搜查的工作,到時候,你是生化人的事,就要徹底瞞不住了。」
「時間緊迫,你猜,他會怎麼做呢?」
「所以蘇准剛才從你和韓序那邊出來,又一個人悄悄回到Deva,潛進那間實驗室里。」
「他經驗豐富,做得非常小心,以為他破壞了所有的監控設施,可是他不知道,我始終還在監控著他的行為。」
楚酒看見,畫面里,蘇准沒有過多地看那些罐子裡的生化人,而是直接走到中間的什麼設備前,低頭擺弄。
宙斯說:「那是我怕秘密實驗室被人發現,放在那裡的自毀爆炸裝置,只要啟動,這間實驗室就會被徹底炸掉,蘇準是行家,被他看出來了。」
蘇准鼓搗了一會兒,仿佛鬆了口氣,抬頭看看周圍,急匆匆走了。
就連楚酒都能看得出,爆炸裝置啟動了,正在倒計時。
實驗室里的警示燈亮起來了,飛快地一閃一閃,過了幾分鐘,爆炸明亮的火光出現,監控攝像頭黑了。
宙斯「嘖」了一聲,「真是夠意思的朋友啊。一聲不響,就幫你把你是生化人的證據銷毀了。」
「如果你不相信這份監控的真實性,大可以直接打電話問蘇准,我估計,他現在還在Deva外面。
畫面上的鏡頭迅速切換,最終停下來了,是一條安靜的小路,楚酒認出了路邊蘇準的那輛黑色越野車。
車窗開著,他把一條胳膊搭在車窗外,在夜風中望著一個方向,正在出神。
宙斯說:「看,他果然還沒走。犯罪分子向來喜歡留在作案現場附近。」
楚酒瞥了宙斯一眼,拿出手機,打了蘇準的電話。
監控畫面上,蘇準的沉思被鈴聲打斷,看了看手機,立刻接起來。
他的聲音傳來:「楚酒?」
他先問:「你怎麼樣了?比特可以修復嗎?」
語氣中全是關心。
楚酒答:「我沒事了,修復好像很難。」
蘇准安靜了一瞬,才說:「我明白。」
他說:「楚酒,當初我外婆去世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很長時間緩不過來。
「後來我想,我們的人生就像一列火車,我們在車上遇到不同的人,他們上上下下,有的人陪我們的時間久一點,有些人一兩站就下車了,但是最後的終點站,終究只有我們自己。比特和你有過那些好的時光,它在下車的時候也會記得的。你也記得。」
楚酒鼻頭髮酸,「蘇准,你現在在哪?」
蘇准掃了一眼周圍,才答:「在一個……不太重要的地方。我有點事想告訴你,等你好點了再跟你說。我現在馬上要回治安局了,治安局的遊戲繭剛關停,宙斯肯定把辦公室折騰得一塌糊塗,我們全都得回去加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