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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章制度鑲在鏡框裡,玻璃反射著窗外微明的曙光,寥寥幾行字,繫著繭里這麼多人的生死。
鍾瑤問:「楚酒,你的意思是,按照規章制度的第一條……」
「對。」
楚酒說:「『所有患者在完全康復前,不得離開醫院大樓』。你們需要的,其實是『完全康復』。」
黃澤看看小歐,薛懷仰望著鍾瑤,所有人都在思索同一個問題:
要怎樣才能完全康復?
第49章
外面走廊上有人在說:「人都到哪去了?都過來開會了。」
是對面的305病房。
他們公司來團建的人又要湊在一起開會,商量逃出去的辦法。
黃澤望向楚酒,像是很希望她也能過去商量,可是昨天剛發生過把人家趕出去的事,畢竟不太好意思,最後還是和小歐、鍾瑤和薛懷仰他們幾個一同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楚酒和韓序,還有一個斷了兩條腿的丁奕。
丁奕現在一句都不嘮叨了,安靜地躺在床上,用空洞的眼神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楚酒坐在床邊琢磨,還差最後一張密碼,按上一個遊戲繭的風格,最後一張密碼不會太容易拿。
她想了想,站起來,對韓序說:「我要去一次307。」
正好順便看看白落蘇,他昨晚服了精神類藥物,睡到昏迷,不知道醒了沒有。
兩人剛到走廊上,就看到白落蘇從307出來了,看起來沒精打采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白落蘇走過來,「我昨晚吃了他們給的藥,就像犯了睡癮一樣,把手背都掐腫了都沒用……」
他給楚酒看他傷痕累累的手背。
「知道,」楚酒說,「你睡得像根長長的拉麵,你室友怎麼抻你都不醒。」
「護士死盯著我吃藥,我以為虛擬的藥,吃了應該沒事,是我大意了。」白落蘇嘆了口氣,「明天得糊弄過去,絕對不能再吃了。」
三個人站在走廊上說話,忽然聽到305病房裡吵起來了,聲音非常大。
「趙副總,昨天就有人說了,不能去襲擊護士,襲擊護士是會死人的,我們六樓都有人已經死了,還不止一個,你為什麼還非要讓我們去?」
楚酒和韓序對視了一眼。
他們死性不改,還打著靠暴力破解遊戲繭的主意。
「趙副總,你這麼堅持,不然你自己先上?憑什麼安排我們幾個先動手?」
趙副總的太監嗓傳來:「我難道不是為了大家好?不這麼幹,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難道就在這兒一天天等死?」
「我們剛才問過306病房的那個長頭髮女孩了,叫楚酒的那個,」是黃澤的聲音,「她建議我們還是從規章制度上想辦法。」
然後是鍾瑤的聲音:「對,楚酒說,按規章制度第一條,只要完全痊癒就可以出院,我們能不能從這點上想辦法?」
趙副總不耐煩,「她算老幾?她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小歐搭茬:「昨天晚上就是她把穿黑袍子的怪物搞定了,把我們兩個救出來的。」
連小歐都反水了,趙副總還在掙扎,「就算按規章制度來,我們怎麼才能『完全痊癒』?真的要去做手術,做完等著恢復嗎?按他們那種做手術的辦法,你確定你還能活得下來?」
「趙副總,」黃澤說,「我想請楚酒過來,說不定她真有什麼主意。」
不少人紛紛贊同。
「對啊,聽聽別人的想法沒壞處。」
「萬一人家真有辦法呢?」
「現在大家都在遊戲繭里,是不是咱們公司的人有什麼關係?」
305病房的門開了,黃澤出來,發現楚酒他們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有點尷尬。
「你都聽見了?」黃澤對楚酒說,「我們是想,能不能請你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大家一起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門裡不少人都在往外探頭探腦。
楚酒並不太想再進那間病房,回答:「我現在暫時還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
「不過,」她繼續說,「我建議你們分成小組,趁著現在自由活動的時間,把這家醫院從上到下仔細探索一遍,這裡是逃生遊戲的遊戲繭,說不定在哪裡藏著可以逃出去的線索。」
就像上個遊戲繭給出的耳機、工作日誌和垃圾處理流程一樣。
楚酒不太擔心他們發現晝夜大輪,自由活動時間都是白天,通往樓頂的小門是藏起來的。
楚酒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我還有事。」
楚酒是真的有事。
她問白落蘇,「你們病房五號床那個耳鼻喉科大夫在嗎?」
耳鼻喉科大夫就在病房裡。
楚酒進到307病房,在耳鼻喉科大夫對面坐下,「我還想問問您言醫生的事。」
在上一個遊戲繭里,靳驚本人的經歷和遊戲繭里角色的經歷高度重合,這個遊戲繭說不定也是一樣的。
中年人說過,言不秋來這家度假村,本來就是因為睡不好,經常做噩夢,遊戲繭里的黑醫生和他一樣,一哄它睡覺,就能漲眷戀值。
楚酒問:「言醫生為什麼會睡不好,常做噩夢,是出了什麼事嗎?」
耳鼻喉科大夫嘆了口氣。
「因為前不久,他的一個病人出事了。」他說,「是個產婦,緊急送過來的,到的時候,胎兒宮內窘迫,狀況非常不好,言醫生立刻安排做了緊急剖腹產,可惜沒來得及,孩子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