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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睿大駭,連忙幾個健步搶過去,搬開周邊的石頭,一張人臉抬起來,雙眼疲憊地望著她默默流淚!是那個小助理!
李安安滿手是血,伸手抓住了她。
「蕭總裁,石柱塌下來的時候,瑤姐在看一幅畫,畫……」
李安安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率先扔出了一幅畫來。
蕭睿接過那副陳舊的捲軸,那是一幅一千年前的畫,畫上兩個人著鮮紅的婚服,相互對望著微笑。
一個是耶律瑤,另外一個……
那張臉,竟然是自己!
蕭睿的大腦轟的一聲,她看見了畫的落款旁,用契丹文字和漢字書寫著的一串簡介。
——繪於開泰五年,越國公主耶律瑤及駙馬蕭睿大婚之日。
將畫收緊,她失聲喊道:「阿瑤呢!阿瑤呢!」
「在我下面!她沒事,我們都被震昏了……我剛醒……」
蕭睿受了巨大的刺激,一句話還沒聽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59章
蕭睿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很重,渾身酸疼得難以忍受,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她的肉一樣,又痛又難熬。一心掛念耶律瑤的安危,她不得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睜開了眼。
出乎意料的是,映入眼帘的並不是她闖進的陳國公主墓穴,而是一座極其空曠的大殿,樑柱在距離她極高的地方,手邊觸摸到絲綢一般的錦被。
她轉動眼珠打量周遭的環境,一時之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地方,她曾經夢到過!是她遇到耶律瑤之後,有一次兩人就在這座宮殿裡嬉戲追逐!集中精神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感真切地傳來,讓她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
正當她極速思考這突發狀況的時候,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侍女打扮的僕從端著方形的木質托盤走到了她的床邊。
蕭睿回頭看她,那個僕從竟然是唐琴!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唐琴先激動地放下了手裡的托盤,跪在地上喊道:「將軍您終於醒了!」
蕭睿一頭問號,唐琴這是?不認識她?喊的又是什麼?將軍?
她整個人都在狀況外,自己這是跟耶律瑤一樣,穿越回到了一千年前麼?
「我這是怎麼了?」她一開口,聲音嘶啞,但不難聽出,是自己原本的聲音沒錯。
「您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了三天了!」跪在地上的「唐琴」激動地眼含淚花,伸手端起托盤上冒著熱氣的藥碗,要上前給她餵藥。
蕭睿皺起眉抓住她的手腕:「我現在有點頭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你是誰?」
「您可別嚇奴啊!將軍!奴是清影啊,您的、您的……」欲要給她餵藥的侍女瞳孔放大,湯勺咣當一聲跌落到碗裡,濺起一些藥水打濕了兩人手腕上的衣物,但兩人都顧不上這些,僵持之下,說到後半句「唐琴」就沒了聲音。
「你快說!不得隱瞞!」蕭睿急切道。
清影被她厲聲嚇住,顫抖著低下頭慌張道:「奴是隆運丞相自小安排在您身邊服侍的,為了隱瞞您的女兒身,應對所有不便之事!」
「耶律隆運?我是契丹人?我叫什麼名字?」蕭睿的震驚不比清影小,眼下她只穿了件單薄的中衣,因抓住人手腕使了勁,手膀肩胛的位置生生發疼。
跪在床前的清影誤以為她在試探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地如實回答:「您是漢人,您跟奴都是漢人啊!您現在的名字是蕭紹矩,是泰寧軍節度使檢校太師駙馬都尉……」
「停!可以了!」蕭睿打斷她,這件事不容細想,之前她考究蕭紹矩身世的時候史無記載,這個人的身份本來就隱晦非常。加上她昏迷之前,公主墓穴里的那副畫軸上,落款處寫著的蕭睿,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既然這女子是她的貼身侍女,那就是絕對信得過之人。
她需要馬上找到耶律瑤,確認耶律瑤是否安全,然後再從中摸清兩人的處境。一千年前的遼國都城上京到底發生了什麼?而蕭紹矩在那時候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與當時的越國公主耶律瑤,又有著什麼樣的糾葛?這次的穿越是意外還是天命?迷霧重重。
清影被她打斷,以為她已經通過了身份考驗,又欲給她餵藥,蕭睿卻推開了藥碗,對她急切追問:「公主在哪?去請公主來。」
「諾。」清影面帶疑惑,說不清眼前和她明明情逾手足的將軍怎麼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但也不好違抗她的命令,只得收了碗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蕭睿才解開中衣,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肩膀處果然有重傷,纏著厚厚的棉布,似乎是之前用力的原因牽扯到了傷口,棉布裡面隱隱透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色,肌膚火辣辣地疼痛,她捂著膀子往後靠在床頭,愣愣地等著耶律瑤來。
搞不清當初的蕭紹矩為什麼會病逝,隨後沒過多久,耶律瑤也會跟著命喪黃泉,如果是眼下這種傷勢,斷然不會致命。可惜她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她和耶律瑤已經成婚了,那麼離她們兩的死期也就不遠。
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思慮過度而暴起,她覺得腦子脹痛得嚴重,凝神細想之下,腦海里一股又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瘋狂湧現。
抓住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她似乎漸漸有了些眉目。
時局之下丞相有篡權奪位的野心,她則只是一枚得天獨厚的棋子,因為常年跟著耶律隆緒東征西戰,在軍中享譽極好,可以稱得上是位高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