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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可以吻我。」景肆語氣冷淡:「但我沒說你可以言語攻擊我。」
「言語攻擊?」
「你說你和我接吻索然無味。」
「我還從來沒想過索然無味是個攻擊詞,這只是客觀描述我的感受?」
「是嗎?」景肆抬眼看著她,目光里滿是審視:「索然無味你要伸舌頭,索然無味你要脫我衣服,索然無味你要回應我,好一個索然無味。」
周清辭欲言,話到口中又咽了下去。
她在想,剛剛接吻的時候是不是真的索然無味。
不是。
她好像沉迷了一會兒,大概是......一秒鐘?
「周清辭,你就是一個騙子。」景肆坐起身來,將自己領口的袖子
一點一點捻起,扣好。
她竟然又直呼大名。
於是周清辭便呼了回去:
「景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是,我是騙子。」景肆看向她,「可是你呢?你不也騙過我麼?在很早以前的時候。在我和你哥哥周宇相親的時候。」
「那不一樣!」
「一樣。」景肆垂眸,回憶從前,又有點難過:「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你是周默的女兒就好了。」
有時候景肆會想這個問題。
如果早點知道周清辭是周家的人,她們之間軌跡會不會發生改變。
或許會。
「荒謬。」周清辭深深吸一口氣,「分手那天,我問了你二十遍要不要分手,你說分手。我哭著求著讓你別走,你讓我成熟一點。我說就算以後要成為陌生人,你是不是也要分手,你說是的。」
話題又到了這裡。
仿佛每一次爭吵都會提到這個,沒完沒了,沒有盡頭。
她過去積累的滿心不悅,必須要有出口。
於是指責景肆:
「所以你怎麼好意思再提這個?那時你滿心是你的爛事業,爛遺產,為什麼到今天你還不承認,你就是沒有選我,我就是不夠重要,我就是被你拋棄過的人,嗯?」
「你覺得我是為了財產?」景肆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未必你覺得我景肆是一個為了錢拋棄你的人。」
「怎麼就不是?」周清辭牙齒緊咬著,「你難道不就是這麼選的嗎?」
她周清辭算個什麼啊。
什麼情情愛愛的,到最後還不是一個人。
她不是沒心軟過,但每次想到這個,想到景肆說過的話,又覺得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景肆也被氣得發抖,唇色慘白,整個人因為不被理解而顫抖。
「我怎麼沒有選你,如果有選擇題,我第一個選你。」
「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回來的那天早上,心裡已經做好決定。」
「我想過的,要是他真的逼我,那我就什麼都不要,帶上景綺和你,我們去別的城市,就我們三個人生活。」
景肆倒吸了一口氣,「明明這些事我都不想再提。」
但還是得提。
不然她在周清辭心裡永遠都是一個虛偽的形象。
「可能誰能想到,他知道我的軟肋。他說如果我不和你分開,就不要想再見到景綺。」景肆看向周清辭,又說:「包括你,他說他不可能讓你好受。」
景肆很少耐心和人解釋這些。
但她此刻覺得非常必要。
眼前的這個人她在意,她不想再被誤解。
「所以小周,這根本就不是選擇什麼的事,這不是選擇題。和你分手是我的錯,但我別無選擇。」說到這兒,景肆自嘲地笑了笑:「很可笑是不是?法治社會出命案。你不會相信的對不對?」
但景肆相信。
她見過景隆太多的手段。
那時都能想像如果告訴周清辭的後果,無法想像一個小助理能以怎樣的能力與之抗衡。
周清辭靜靜地聽著。
尤其是景綺那一條,她從未想過。
覺得相當荒謬,還有一點後怕,她其實並不清楚景肆這一年來經歷了什麼。
她知道景肆或許有苦衷,但沒想過她被要挾成這樣。
但有一條,周清辭依舊是不信的:
「是麼?如果有選擇題,你會第一個選我?」
「如果有選擇題,我會第一個選你。」
「我不信,景肆。」周清辭看著她,一字一句:「除非有一天真的有這道選擇題,除非你那時真的選我。」!
第90章
景肆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覺得根本不用回答,不可能因為周清辭的質問就去證明什麼。
根本無需證明。
有些對話是不需要進行到底的。
「我現在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景肆說。
「那就算了。」
話題就此戛然而止,兩人都覺得沒有再繼續討論的必要。
周清辭看了眼窗外的雪,飄飄落落,依舊很大,半秒都不歇停。
她還得在景肆這裡待上兩天,可不想接下來的時間都用來討論這件事了。
「這樣。」周清辭主動求和:「反正還剩兩天我就得走了,期間和平相處。」
「和平相處?怎麼個和平法?」
「你就把我當成暫住在你家的路人就好。」
景肆沒拒絕。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要不是仇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