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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計在哪?」
「量過了,就是有點小發燒。」
景肆視線一轉,落在床頭柜上,上面放了一杯水還有一盒退燒藥。
周清辭坐在床上,眼神發愣,清醒了好一會兒,太陽穴隱隱作痛,整個人還是很蔫,但比上午好了些。
過了一會兒才解釋說:「回來的時候就很困,吃了這藥就睡了,好像這藥吃了嗜睡,怎麼一醒都七八點了。」
景肆順著床沿坐下,兩人距離拉近了些,她伸手往周清辭額頭上探了探。
手掌冰涼,又換了手背去貼,確定是還發著燒才移開。
「餓不餓?」
周清辭點點頭,「餓。」
說著就要拿出手機點外賣,景肆制止了她。
「生病了就別吃外賣,我做飯給你吃。」
「你做?「周清辭受寵若驚,被景肆的貼心嚇到,「不不不不!隨便點個粥就好了!」
哪有讓上司幫忙做飯的,想不想活了。
見周清辭反應如此劇烈,景肆眼裡漾起一點笑,「所以你不想吃我做的飯?」
「那倒也不是!」周清辭放下了手機,眼裡閃爍了一點點期待,還有一點點推辭。期待是真的,推辭是假的,最終還是原形畢露了:「好吧,冰箱裡有菜,但不知道新鮮不新鮮了。」
「沒事,我在網上買一點菜就好,很快。」景肆替周清辭掖了掖被子,「你把這個退燒藥再吃一遍,然後休息一會兒。」
周清辭直直盯著景肆,覺得有那麼一點點不真實,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需要做什麼嗎?」
「你需要好好休息,然後快快好起來。」
景肆的聲音和緩輕柔,讓人很容易安定下來,原來一個人的音色也會讓人有安全感。
生病的人會有一點點脆弱,周清辭也不例外,她沒想到景肆竟然來找她。
「好了,你乖乖休息。」景肆準備起身。
下一秒周清辭卻握住了她的手。
「景總,你真好。」
景肆的手沒有抽離,反而回握了一下,「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對你好。」
若不是周清辭為了等她找她,也不會淋雨生病。情感這東西,向來都是相互的。
周清辭聽了,淺淺地頷首,抬眼看向景肆,「那你可以抱我一下嘛?」
抱一下確定不是在做夢。
景肆莞爾。
稍稍俯身,伸手環住了周清辭的肩膀,她很瘦,好像一隻手就能環繞似的,於是那種天然的憐愛感襲上心頭,景肆緊了緊手臂。
「有時候你真的像一個小朋友,景綺生病了,也要我這樣抱她。」
一股清香,她的頭髮貼在鼻尖,痒痒的。周清辭回抱了她,她為景肆的到來而感動。
感性使然,眼眶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泛紅,但克制住了,為了緩和這份陌生的親昵,還開了個玩笑:「和綺綺一樣?那我豈不是該叫你媽媽?」
兩人都笑了,很快分開。但這份溫暖還流溢在空氣中,冷清的氛圍瞬間有了溫度。
「有沒有想吃的?」
「蔬菜粥!」
"還有呢?"
「我不挑食。」周清辭眼裡還泛著水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景肆。
景肆並未察覺,「那你休息著等我,我去做飯。」
周清辭點點頭,目光隨著那道纖長的身形,很快門合上了,房間重歸安靜。
其實還是有點困,沒什麼精神,周清辭蓋著薄被,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她細細聽著門外的響動,偶爾傳來景肆的腳步聲,若有若無。
周清辭闔上眼,太陽穴隱隱作痛,不知道
怎麼的,腦袋裡開始閃爍一些畫面。
那天晚上......
「你叫什麼名字?」
「周......周清辭。」
「上車吧,我送你。」
「謝.....謝。」
......
「我得走了。」
「不走,別走,我要和你結婚。」
周清辭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下一秒睜開眼,多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嚴重懷疑自己是生病產生了幻覺。
好像回憶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可為什麼腦海里是景肆的模樣?
宋語璇?景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怎麼會這樣?
無法把宋語璇帶入那樣的情景中,倒是景肆很有代入感......
奇怪。
*
廚房內,景肆靠著廚台發呆,灶上的小鍋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粥還在煮。
做什麼晚餐?
大菜景肆不會做,小菜可以嘗試。於是拿著手機瀏覽,準備弄一些簡單又清淡的小菜。
最後暫定兩個小菜,再煮一個湯作罷。
景肆挽起袖子,將青菜放到池子裡清洗。
溫水浸潤指尖,手腕纖白,十指不沾陽春水,一看就不是經常下廚的人。
事實如此,景肆家庭條件不錯,從小到大家裡最不缺的就是保姆,所以沾鍋碗的次數屈指可數。
慢慢熬,慢慢做,很快廚房裡飄著一股淡淡的菜香。
沒過多久,臥室的門打開了。
周清辭承認自己是被香味勾引出來的,將近八個小時未進食,一聞到這味道就餓了。
她走到客廳便停下了腳步,視線落在廚房的位置,頎長的身影正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