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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崇朔一時間有些惱怒,如果這次不出來一趟看看,恐怕還不知道外面這些人矇騙他多久呢。
若是尋常的時候也就罷了,可這是蔓延了玄朝大半領土的旱災,這群人還要從中作梗,實在可恨。
他揮舞了手中的馬鞭,又加快了速度。
…
昏暗的牢獄裡面,項陵正披散著有些灰白的頭髮,穿著白色的囚服,身上也是亂糟糟的。
他低垂著腦袋,緊緊地握著手中乾枯的草莖,心中有些憤懣。
項陵已經被關在這裡面兩天了,自打來到了這裡,濟州的州牧和朝廷派過來的盧大人對他的態度可謂是關懷備至。
這讓項大人有些懷疑,他之前的猜測難道是錯的,盧大人真的在為濟州的百姓著想,前些天還為濟州的百姓憂慮過甚,纏綿病榻好一段時間。
而且街道上面那些人的評價,也都覺得盧大人是為百姓著想的父母官,很多人都非常感激。
他逐漸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將手中的一部分糧食交給盧大人和州牧,畢竟整個濟州的範圍太大了。
初來此地,他對於濟州肯定不如州牧和盧大人了解,項陵也想要更多的人能夠吃上一口熱乎的,而不是帶著一家人流離失所。
一開始的施粥非常順利,百姓們排了長長的隊伍,很多人都在感激在場的官員。
後來很
多百姓都在白粥裡面吃到了不少沙子,盧大人說這是為了不讓一些富家人過來和災民搶食。
項陵雖然覺得不太好,但這麼做確實有幾分道理,能讓更多的災民吃上飯。
沒想到當天他就被州牧和盧大人一起帶人抓了起來,理由就是往糧食裡面摻沙子,貪污官糧和朝廷下發的官銀。
這也是項陵在官牢裡面待著的原因,讓他最鬱悶的是,通過那些獄卒的談論,外面的那些百姓也對自己這個從朝廷來的欽差大人非常痛恨,對於那位盧大人仍然非常的愛戴。
他在牢獄裡面氣的吐血,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度過來的,整個人渾渾噩噩,恨不得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夥計們,你們說書讀的再好,官坐的再大又怎麼用,還不是被咱們州牧大人輕而易舉地抓到了這裡。」
對面的獄卒手持黑色的的長鞭,結隊走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調笑,往項陵這裡看過來的時候眼中帶了幾分輕蔑。
「欽差大人,我們這牢獄和那繁華的京城相比如何,能不能入得了您的眼?」
獄卒隨意地甩了甩鞭子,另一邊牢門裡面關著的幾個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項陵面無表情地扭過腦袋,他拒絕和這群人說話。
照理說皇上派來的欽差大人哪裡由得了區區一位州牧處置,但盧大人也有監察的權利,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提前把人拿下。
他就是因為信任了那個盧大人,才吃了這個悶頭虧,一時間更加鬱悶了。
「好了,就讓欽差大人好好休息吧,你們都別去打擾了。」領頭的一位獄卒神色複雜地看著裡面披頭散髮的項陵,也是嘆了口氣。
許久,這群人越走越遠,最終不見了身影。
只留下項陵待在牢中,暗暗嘆了口氣,他看著面前的乾草堆有些憂愁。
牢獄裡面非常暗淡,只有微弱的光線從外面投射下來,昏暗的塵埃在濕熱的空氣中舞動。
周圍隱約傳來了幾聲怒嚎,之後便沉寂了下去,整個空間變得格外寂靜。
項陵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他在思考這段時間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沉思了許久,項大人也沒有什麼答案,他又換了個姿勢。
「喵?」細弱的貓叫聲從不遠處傳來,讓坐在地上項陵打了一個機靈。
他立馬朝著四周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一些乾草堆,還有地面上堆著的一些雜物。
項陵頓時有些失望,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了幻覺,不然怎麼會聽到皇宮中那隻小貓崽的聲音呢?
即便是從京城離開的那幾天,他也沒有在皇宮中發現那隻奶黃色的小貓崽,應該是被皇上給關起來了。
項陵頓時有些痛心,貓崽這個時候愛玩一些,也是非常正常的,怎能把小傢伙居在一個地方呢?
這樣的話,他每天不就餵不了那隻小奶貓了嗎?
唉,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別說去餵小貓崽,他連自己都餵不了,說不定還要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斷送性命。
希望貓崽有機會出來的時候,不要在那裡等著了,他可能沒有機會回去了。
雖然盧大人無法直接要他的性命,但若在押送回京路上的時候偷偷動手腳,比如說染上什麼疾病因病去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麼把他放回去,萬一他為自己洗清了冤屈,到時候問罪的就是盧大人,那人應該不會想要這種事情發生。
「喵喵!」有些激動的貓叫聲再次響起,這次項陵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的臉上一時間有些錯愣。
只見牆壁上面那個狹小的漏縫裡,一隻奶黃色的小貓崽正努力地把腦袋鑽過來,而且都已經進行了一半。
項陵一眼就看出了牆壁上正在鑽牆的那隻小貓,就是自己一直偷偷餵養的小貓崽。
他被這小貓的動作嚇得不輕,那可是這么小的縫隙,小傢伙怎麼能鑽進來呢,萬一被卡在中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