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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都還沒有什麼動作,這群面黃肌瘦,走路起來都搖搖晃晃的災民已經圍在了他們的面前,伸出雙手努力護著他們。
「你們都讓開,擾亂官府辦事,萬一不小心丟了性命,那我們可是不管的。」騎在馬上的那個官差有些惱怒。
「我們偏不讓,你們要想把人帶走,把我們一起捅死好了,大家一起下地獄!」
最前面那個面頰消瘦的老人用盡全力嘶吼著,他們剛剛還在懷疑周大善人,這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亭長,這麼多人都在這裡攔著,怎麼辦?」旁邊手持長刀捕頭詢問道。
「不用管,今天說什麼也要把周家人都給帶走!」
坐在馬匹上面的亭長黑著臉說道,他覺得這些災民實在不識抬舉,而且一個個估計都瘋了,竟然敢攔著官府辦事。
旁邊的捕頭得到亭長的示意,立馬手持長刀,表情兇悍的走過去。
「主子,咱們快帶著老爺和老夫人跑吧,這些人是鐵了心想要對付咱們啊。」旁邊的小豆芽抱緊了身上的包裹,瑟瑟發抖。
「小錦。」身後的老人隱約聽到了這句話,又看到豆芽熟悉的那張臉,面色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不過他也想到了現在的處境,沒有貿然過來相認,而且老人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已經入宮的外孫女會來到這裡。
蘇錦卻沒有動彈,就這麼看著那些捕快手持長刀一步步逼近。
一些災民被刀口誤傷,忍不住躺在地上哀嚎,其他人憤怒無比,卻無濟於事。
「我看你們誰敢再前進一步!」在那群官差的背後,一個身穿天青色廣袖流雲裙衫的女子架馬奔跑過來。
美人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被風吹的向後揚起,一張俏臉好似凝脂白玉,秋水般的眼眸帶著憤怒的光芒。
「官府辦案,閒雜人等不得干擾!」這位亭長眯起眼睛,冷哼道。
然而他仔細凝視對面那個人手裡到底拿著什麼東西的時候,臉色驚駭,被嚇得差點從馬匹上面掉下來。
蘇芙一邊拿著金色的御賜令牌,一邊駕馬奔跑,令牌在陽光下面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她整個人也像被籠罩了一層耀眼的光芒。
「是南陽第一美人蘇芙,她來救我們了!」這群災民中,一個衣衫襤褸的人突然大聲叫喊了起來。
其他人聽到之後也紛紛轉過頭,看到了這張熟悉的面孔。
南陽人雖然沒有真正見過蘇芙的面容,但是他們都見過南陽第一美人的畫像。
在熱鬧的街道上,但凡售賣第一美人的畫卷,總是會賣的比別人更快一些,所以有些人記得非常清楚。
那群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將目光投向了亭長。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見到御賜令牌還不下跪?」亭長一人踢了一腳,自己也跪了下去,同時他的內心也有些顫抖。
大玄王朝的律法,無論手持御賜令牌的是誰,只要見到都要下跪,並且要把這個人當做皇親國戚來對待。
他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皇室作對,所以也不想著什麼上面的命令,這次能夠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蘇芙目光巡視了一圈,看到兩位老人都沒有事,總算是鬆了口氣。
只是有一個頭戴幕籬的人,這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讓她多少有些在意。
在那群官差跪下去之後,後面來了幾個駕馬飛奔的人,還有幾輛馬車緊跟在後面。
最前面一輛馬車的帘布被掀開,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福總管被人扶著走了下來,雙目已經沒有了神采,只覺得被一路狂奔的馬車顛的差點去了半條命。
蘇芙利落地下馬,恭敬地捧著令牌走過去,「非常感謝福大人的救命之恩。」
福真一隻手顫抖地接了過來。
「月姑娘,你們南黎的姑娘都是這樣勇猛嗎?咋家這一路坐著馬車,就像是在天上飛一樣,趕馬車的那位姑娘實在是,無人能敵。」
福真看著坐在前面的月離,雖然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著,但是內心中的小人早就躺在地上哭泣了。
這群南黎人簡直拿人不當人,拿馬兒不當馬,趕個馬車一路狂奔,都不帶喘氣的。
若是請這群人去戰場護送軍糧,只怕早就把這個天下打下來了,還怕什麼外敵入侵啊?
「謝謝誇獎。」坐在馬車前面,拿著馬鞭的紫衣女子羞澀一笑。
福真:…………
咋家這可不是在誇人的啊,哪家的姑娘能被稱為勇猛的?
不過他也只敢在內心嘀咕幾句罷了,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因為早已經見識到了南黎這群女人的兇狠。
他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覺得周圍似乎少了點什麼,萬歲爺從京城請來的那位御醫呢?
福真顫抖著身子探頭看過去,發現那位御醫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暈倒在馬車上,甚至口吐白沫。
福真:!!!!
快救人!
…
江南,杭城。
今晨下了一場細雨,地面一片濕漉漉,來往的行人走在街道上會踩出淺淺的印子。
賣玩具的小販一路搖著撥浪鼓,伴隨著咚咚的聲音走遠。
一位鬍子花白,手裡握著一頂黑色旗子的老人坐在棕木桌子上面,他的面前擺放了一個古樸的羅盤。
「神算先生,我已經照著您的方法找人了,可是至今還沒有找到,要不您再為我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