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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雲岫搖頭。「小夢,你太魯莽了。好在宮懷羽不是太了解你。她沒有敢賭。如果我是她,我會接受你的建議,然後找人合力將你擊殺。那樣,對付鴆羽將更有把握。」
謝別夢此人,武功確實很高。但是心計智謀,和宮懷羽實在不在一個水平上。也許宮懷羽會忌憚的,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她背後的施雲岫。
謝別夢聽了施雲岫的話,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不服氣的表情。她自己是個什麼水平,她很清楚。「我確實魯莽了。我應該一早就找你商量的。」
「沒用的。宮懷羽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或者……她會跟蹤你找到我。」
施雲岫的話音未落,謝別夢的手已經握緊了。一想到不久前施雲岫受傷的事情,她就難以釋懷。
「小夢,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該放下的就要放下,否則心會變得沉重。」施雲岫拉住那雙常年握劍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我會殺了宮懷羽。」謝別夢的聲音冷硬,絲毫沒有遲疑。
施雲岫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別的東西。她別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夢,如果……這場較量最終的結果,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完滿,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只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不會失望。」
施雲岫笑了。有了這句話,她就滿足了。
十月初四,「鐵掌」雲萬里在鬧市上被人一箭射中咽喉,當場斃命。隨後趕來的家人在雲萬里的身上發現了一支鴆羽釵。
很快收到消息的宮懷羽從需要防範的名單中,剔除了曲紅綾。
能夠射出這一箭的一定是曲紅綾。雲萬里的家距離海砂幫相隔幾百里,她是不可能在翌日趕去動手的。
十月初五。海砂幫幫主陳清風三十歲生辰。原本是不準備大擺筵席的。沒想到今年來的江湖朋友特別多,陳清風都有些受寵若驚了。所以大排筵席,要和大家熱鬧一番。
宴席上,陳清風舉著酒杯不停穿梭在各個桌子中間。大家言笑晏晏,互相談論著江湖中的趣事,全沒有任何異樣。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往來穿梭負責上菜上酒的下人當中,很多都是目光炯炯,身手輕快,明顯是練家子。
「諸位,今早上我幫里的弟兄出海回來,打了一尾大魚。來人!將魚抬上來給大家看看!」陳清風命令道。
立刻有兩名幫眾抬著一條大魚走了上來。眾人一看,好大的一條魚!足足有五尺長。看抬著魚的幫眾的吃力程度,想來分量也不會輕。
陳清風看著眾人吃驚的眼神,大笑道:「我現在就讓廚房將這魚燒了,給大家填菜!」
眾人鼓掌。紛紛說著恭賀的話。
過了一會兒,有下人將剛剛燒好的魚肉端了上來。老遠就聞到魚香四溢。
陳清風當先舉起筷子,剛要吃,卻看了旁邊人一眼。那人點點頭,他這才笑道:「來,大家都趁熱嘗嘗!」說著,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裡。
剛剛燒好的魚肉軟滑非常,實在是難得的美味。眾人嘗了一口之後紛紛稱讚。都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般鮮嫩的海味。
正吃著,有人看見陳清風的臉色突然變成一片灰白。驚呼聲還未發出,陳清風已經七竅流血而亡。
「好厲害的毒!」有人驚呼。
所有吃了魚肉的人都丟掉了筷子,紛紛擔心自己的性命。然而過了一會兒,眾人發現他們都沒有中毒的跡象。
陳清風的身邊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個人。正是七家門派的人。
「守住所有的出入口,一個人都不要放過!」海砂幫的副幫主古問天已經火速下了命令。
「古副幫主,今天我們的人一直守在廚房裡,毒絕對不是在廚房裡被下的。」翠耘山莊的少莊主朱敬然道。
「從廚房到這裡的路上一直有我們盧家的人在監視,絕對不會有人有機會下毒的。」盧秀貞肯定道。
古問天還沒說話,朱敬然竟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繼續道:「快!找找看,有沒有鴆羽釵?」
鴆羽釵很快被找到。竟然就在陳清風所吃的那盤魚肉的下面。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這些菜是他們的人眼看著裝盤,一路監視著送過來的。而且這裡的每盤魚肉都是一樣的,哪盤被送到主位也是隨機的。這樣的嚴密防守下,怎麼還會給人下毒的機會呢?
蜀中唐門的唐易道:「是那個上菜的人!」
眾人醒悟,立刻將所有的下人都集中起來。逐個盤問下來後,竟然一個人都不少。
「誰記得剛才給主位上菜的人?」古問天臉色鐵青地問。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回答。
古問天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人回答。
古問天正要發火,有一個人怯生生地說:「副幫主,我記得剛才給幫主那桌上菜的人不是咱們幫里的人。因為今天有很多其他門派的朋友幫忙,所以我就沒留意。」
古問天聽了也是沒脾氣。確實,今天七家門派各派了一些人混進了下人中,就是為了防止鴆羽的刺殺。沒想到竟然讓鴆羽的人鑽了空子。
七家門派的人一聽急忙將偽裝成下人的都叫了出來。大家一對質,竟然都以為給主位上菜的那人是其他門派的,所以誰都沒留意。
玉華劍派的大弟子王斌聽了臉色也很難看。「本想著大家出力能夠事半功倍,沒想到我們竟然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