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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這是施家人共有的品質。
沈清愁手筋已斷,方才那一口鮮血也不是作假。此刻她已經如同一灘泥一樣倒在地上。
施雲岫低頭看著她,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就這麼看了一會兒,施雲岫突然轉頭對明靜大師道:「大師,此事既然關乎武林,還請大師和諸位前輩定奪。雲岫原本有病在身,此刻謝姑娘又因為救我而受傷中毒,雲岫力有不逮,想躲個懶,還望大師成全。」
明鏡大師和真一道長、鏡月師太對望了一眼,點點頭。「這裡的事情交給我等就好,你還是去看看謝施主吧。」
「謝大師,謝諸位前輩。」施雲岫離開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看得眾人抽氣聲連連。
樓燕嵐也十分關心謝別夢的傷勢,可是她清楚施雲岫已經走了,這裡必須留人,而她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沈姑娘,施姑娘已經答應放你離去,你為什麼要下次毒手?」這次問話的是真一道長。
沈清愁只是笑,笑得妖異非常,卻不再說話。
鏡月師太比起比較暴躁,一見沈清愁笑成這樣,頓時鄙夷道:「你這相思島的妖女,專門修習一些陰毒的武功,此番前來必要生事。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免得受苦。」
沈清愁依舊是那個樣子,卻讓人越看越是覺得詭異。依舊忍不住有人向後退卻了。
施雲岫離開的時候,阮煙羅等人已經將謝別夢扶回了樓燕嵐的院子。因為阮煙羅的解毒藥丸藥散都在那裡。她相信阮煙羅的醫術,所以並不是特別擔心。而且她的內傷沒好,這會兒要是過分去擔心謝別夢,很可能因為心緒不穩加重內傷。
樓燕嵐的院子已經就在不遠處,她卻覺得越來越難受,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了宮懷羽。
「我聽說比武場出事了,正要去找你。」宮懷羽說話的同時,也注意到施雲岫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你這是怎麼了?」
施雲岫的雙手開始顫抖,她勉強抓住宮懷羽的衣襟道:「毒!快去!沈清愁……用毒……」說完就昏倒在宮懷羽的懷裡。
宮懷羽心裡一驚。雖然只有幾個字,以她的聰明,自然明白了施雲岫的意思。「元兒!」
柳元兒出現在她身後。看見她懷裡的施雲岫,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將雲岫帶到採蓮閣。叫阮二小姐給她看看。我去比武場。」說著將施雲岫交給柳元兒。「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就唯你是問。」
「是。」柳元兒低聲道。
宮家人多數都在守著宮家老夫人的令堂,但是武林大會進行著,所以還是有一部分人留守在這邊。宮懷羽來的時候,比武場上一片安靜。幾乎所有人都盤膝坐在地上,似乎在運功。聯繫到之前施雲岫的話,宮懷羽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都在運功逼毒。
宮懷羽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張望著,見在圍坐的圓圈之中,躺著一具女子的屍體。
最靠近外圈的人已經看見了宮懷羽,立刻道:「宮七姑娘千萬不要過來!我們都中了那妖女的毒。請姑娘儘快去找阮家的人過來解毒。」
宮懷羽點頭。這種局面下,誰都沒有阮家人重要。
樓燕嵐的院子裡,阮煙羅在緊張地忙活著。謝別夢後背上的梅花釘已經拔了出來。傷勢並不嚴重,只是這毒實在厲害。連阮煙羅都沒見過。
曲紅綾和厲蕖枝一個在旁邊幫忙裹傷,一個在阮煙羅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尋找她已經的藥。
幾種丹藥吃下去,謝別夢的臉上的青色終於退下去一些。阮煙羅抹了把頭上的汗,「這毒暫時是壓制住了。不過如何解,我還需要時間。」
曲紅綾為她倒了杯熱茶。「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雲岫和燕燕在那裡,相信很快就會問出結果了。」厲蕖枝見這邊已經暫時沒事了,推門打算去比武場那邊看看情況。
門一推開,就看見宮懷羽腳步匆匆地進了院子。
「你怎麼來了?」厲蕖枝的語氣很不客氣。
「比武場出事了!我來找煙兒。」宮懷羽只是交代了一句,也沒用人往裡請,自己就推開厲蕖枝進了房間。
「怎麼了?」房間裡的曲紅綾和阮煙羅都聽見了她的話。見她的臉色難看,就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你們抓住的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下的毒,現在比武場那邊的人全都中毒了。」宮懷羽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情況。
阮煙羅和曲紅綾對望了一下,曲紅綾道:「那雲岫和燕燕……」
「雲岫已經追著你們先一步離開。是她發現了下毒的事情告訴了我。她已經昏倒了,現在就在我那裡,只是燕燕,她在比武場。」在比武場自然就是中毒者之一。
事關重大,三人都不敢怠慢,阮煙羅立刻向外走。走了兩步一回頭,果然見曲紅綾和厲蕖枝都跟在自己身後。她嘆道:「沈清愁受了重傷,還能令全場的人中毒。顯然毒是散在空氣中的。你們去了也有危險,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她是百毒不侵的身體,這些倒也不怕。可是她不會武功,一旦遇到什麼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曲紅綾道:「讓我跟著你去吧。」她是使用弓箭的,並不需要靠近,只要遠遠地看著就好。一旦有什麼危險她也能及時保護阮煙羅。
阮煙羅年紀雖然小,卻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當下一思量,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於是點頭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