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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人雖然多半不會武功,卻是武林世家,對於武林中人最在乎的武功十分了解。因為了解,所以阮雲羅才知道自己將要出口的話是什麼分量。
「雲岫,你的身體……」阮雲羅躊躇著。但是抬頭就看見施雲岫鎮靜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是低估了對面這個女子,她完全不是那般柔弱的人。於是直言道:「你的身體受損已經十分嚴重。這點相信你自己也有所估計。以我阮家的醫術,只能盡力保住你的命。至於你一身武功,我就無能為力了。」
施雲岫沒有說話,也沒有刻意做出什麼表情。她只是聽著,然後端起茶杯喝著茶,顯然是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我此刻還能用武功嗎?」
阮雲羅點頭。「但是一旦你出手,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而你的身體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損害了。」
施雲岫點頭。用詢問的口吻道:「我的身體還能承擔幾次?」
阮雲羅怔了一下,她不是很了解施雲岫,所以無法一時間理解施雲岫這句話的準確含義。想了一下,終於明白施雲岫問的是她的身體還能承擔幾次動用武功之後的傷害。
「一次。」這次阮雲羅沒有猶豫。她雖然不了解施雲岫,卻也知道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施雲岫還想動用武功,肯定不是無聊。而一旦動手,那勢必是將武功用到極致的惡戰,那樣的話,施雲岫的身體最多只能承受一次。
「只有一次了。」施雲岫喃喃說著。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正如阮雲羅所想的一樣,對於這一切施雲岫確實早有估計。她的無心決是她和謝別夢在一起的最大障礙。即使沒有這些傷,她也有了自廢武功的想法。只是沒想到的是,如今在武林局勢未穩的情況下,自己卻只剩下一次出手的機會。這才是施雲岫真正覺得棘手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幫手
「有勞你了。」施雲岫對阮雲羅說。
阮雲羅這次卻準確地聽懂了施雲岫的意思。這個有勞,是指日後自己對她的救治。
「一定要這樣嗎?雲岫,你本不必如此的。」這話不是阮雲羅該說的。但是作為一個醫者,她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去冒險。
施雲岫搖頭,「有件事只有我能做。無論生死,都沒有人可以代替。」
武林局勢已經出現了一點端倪。施雲岫再下武林聖者令,命令少林、武當、峨眉三大門派齊聚晉北盧家,參加半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三派掌門收到聖者令皆感到吃驚,武林大會他們必然要參加,聖者令來得必然有目的。想到此節,三派皆是精銳齊出。
宮懷羽離開沉煙山莊後,立刻去了幻宮。秋一荻對於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還真給面子,滿口答應絕不與謝家聯手。宮懷羽臨走時只說了一句話,「這次我會隨身攜帶鎮魂鈴。」
秋一荻暗自咬牙,鎮魂鈴是破解幻宮幻術的利器,當年被她的父親親手傳與宮懷羽,目的就是節制秋一荻。不幫自己的女兒卻幫著外人,對於這一點,秋一荻心裡還是諸多怨恨的。
宮懷羽回到宮家,立刻得到了大姐宮璃語要成親的消息。她趕去宮璃語的院子。花木掩映的小院裡,宮璃語正在獨自下棋。見到她來停了手,「你回來了。」
「你真的要成親?」宮懷羽開門見山地問。
宮璃語挑眉道:「這種事還能是假的?」
「你想嫁嗎?」
宮璃語笑了,笑得悽美無比。「懷羽,你到底不是在宮家長大的。宮家的女兒,婚嫁是不由自主的。我想不想嫁,和我會不會嫁,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宮懷羽和這群兄弟姐妹感情並不深厚,但是她知道這是一個契機。是她等了很久的一個契機。「我可以阻止這場婚事。」
宮璃語搖了搖頭,「不必了,阻止了又如何?總會有下一次的。你總不能每次都阻止吧?」
「我可以。」宮懷羽篤定地說。
宮璃語終於肯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說說看。」
「我可以讓你不再嫁人。或者嫁給你想要嫁的人。」宮懷羽肯定道。
「你的條件呢?」宮璃語身為宮家這一輩的大小姐,並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個通過手段認祖歸宗的七妹會好到無條件幫助自己。
宮懷羽一笑,「我要成為家主。」
宮璃語也笑了。她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她出於禮貌地捧個場。
「你不肯幫我?」
宮璃語重新執子下棋。「我會有多少能耐?我連自己的幫不了,如何能幫你?」
宮懷羽在她對面坐下,「何不試試?還是你想就這麼葬送你的一生幸福?」
「若是失敗呢?」宮璃語問。
「不過就是一死,有什麼大不了的。」宮懷羽笑道。
宮璃語手拈白子,似在沉吟如何落子,又似在考慮宮懷羽的提議。良久,她手中白子終於落下,一舉截斷了黑子的大龍。「好,我幫你。」
宮明峰最近過得春風得意。宮老夫人一死,他徹底掌握了宮家的大權。無人節制的滋味實在好受。他坐在書房裡,想著宮璃語的出嫁可以再拉攏一股勢力為己所用,日後武林中,宮家的地位勢必上升不少。這樣宮家將在他的手裡發揚光大。
午後,宮璃語來到書房。宮明峰詢問了婚事的籌備情況,宮璃語一一答了。宮明峰點頭道:「璃語,婚事在即,你也不要太勞累了。有什麼事就找逸凡、蕭凡商量,他們做哥哥的,理應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