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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前面兩個男生說,「我……我就是問他借紙…...」被指的男生顯然很恐懼,有些結巴,但好像沒人聽見他的話一樣,他倆很快被教官拎了出去。
「你做的很好,記下這位同學的名字,你將得到應有的獎勵。」宋彌章用讚賞的語氣說。
互相松舉?利用人性的自貪婪從而達到管理的最佳效果。
接著又有兩三個男生女生舉了手,又出去了好幾個人,臉上都帶著恐懼。
出去的人被帶到了台上跪成一排。
「缺陷應該得到糾正。」隨著宋彌章的聲音響起,手上的教鞭落在第一個人身上,那人的表情很快變得扭曲。
打了五下,換了下一個人,我聽見女生小小的啜泣聲。
他的「糾正」結束後,那些人站起來下了台,宋彌章微笑著望了望台下,開口,「周湲,你上來。」
我看見前幾天的那個短髮女生顫了一下原來她叫周湲。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天的那個高馬尾女生。
「跟我們說說你最近的生活吧。」宋彌章又露出那種笑容。
「我...…最近過得很好,教官和老師都在幫我改正錯誤,讓我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很對不起我的父母,我對同性有不正當的想法,對不起他們生我養我,所以我想要留在這裡好好改造自己,不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
她的聲看很又柔很輕,說出來的話卻像機器般生硬,顯然這段話她已經爛熟於心了。
「那麼你最想感謝誰呢?」宋彌章繼續問。
「我最想感謝您,院長。要不是您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可能會越過道德的底線,做出更違背人倫的事情。」
宋彌章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讓她下了台。
「楚羲和,你來」宋彌章又叫。
第8章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他問。
「因為我犯了罪。」楚羲和淡淡地說。
他的聲音,很乾淨,但又和他的人一樣,透著一股冷氣。
可他眼睛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恐懼害怕,也沒有絕望,很從容,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你說說,你和誰一起犯的罪,這次我想聽到點不一樣的答案。」
楚羲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把眼睛摘了下來,握在手裡,像是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一樣。
「他死了。」
宋彌章抬手就扇了楚羲和一耳光,但甚至挨打,楚羲和都顯得很從容。
「跪下。」宋彌章命令道。
楚羲和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漸漸顯露出來,但他仍然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
他只是自顧自背對著我們跪下。
宋彌章揮起教鞭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很安靜,只剩教鞭把空氣劃成一段一段的。
幾鞭下去,楚羲和不斷向前傾,手扶著地面來支撐他的身體,但卻一聲沒吭。
我默默在心裡數著:整整三十鞭。
果然下一秒宋彌章說:「下次就是三十二下了。」
三十二下?難道是每上去一次就加兩下嗎?
我有些不敢想像。
他戴上眼鏡,從台上下來,很狼狽,但也很從容。
後面宋彌章又叫了幾個人,有人直接在台上哭了出來,有人像周湲一樣,說的話不人不鬼。
這是一個洗腦環節,將一些概念強加給人的腦子,通過痛覺刺激使它牢固,久而久之成為自然。
集會散了之後我們回了宿舍,楚羲和傷得很嚴重但他卻沒有一點要處理的意思。
我從行李箱裡翻出了一瓶藥膏放在了離他很近的一個桌子上,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上床睡覺了。
直到第二天藥膏仍然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裡。
我是真的挺佩服他的,滿身的傷,不處理也不怕傷口潰爛或者灌膿。
而且還可以跑五千米和站軍姿。
上周周五我和修漫在集會的時候被叫上了台,戴上心率測試儀,手指接觸的那一刻,我們的心率都飆到了一百多,毫無疑問,我們都被打了,很重。
但我很高興,因為我碰到了修漫的手,我已經很多很多天沒和修漫有任何接觸了。
又過了一個月,午休的時候,教官進了我們宿舍,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孩兒。
我們照例都站在過道里,等著教官檢查完他的行李之後出去。
那男孩就站在修漫正對面,個子有點矮,五官很清秀,我注意到他眼尾有一顆和修漫幾乎一樣的淚痣,年齡看著要比修漫都小不少,眼睛的大大的,臉上分明還驚魂未定。
等到教官出去,我們各自回到床上,他一個人將被翻亂的行李收拾好,小心的坐在床上。
他顫抖著聲音對修漫說:「你好……我叫……蘇容與……」
他的床位緊挨著修漫,我忍不住皺起了眉。
修漫用口型跟我說:「沒事。」
果然沒幾分鐘,教官再一次踹看了我們宿舍的門。
「你倆滾出來!」
外面很快傳來了鐵棒打在肉上的聲音和那個新來的小孩的哭聲。
打完之後修漫沒有理他自顧自躺在床上,我偷偷看著他在修漫床邊站了好久才回自己床鋪。
可能是覺得自己拖累了人吧。
蘇容與看著真的很怕疼,他下午站軍姿的時候被教官打了好幾次,眼淚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