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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村子熱鬧起來。
因為一大清早,有人聽到了沈良的呼救聲,發現他摔倒在坡下,還摔斷了腿。
顧白焰沒要那些人去,怕他們繃不住露餡。
他自己無所謂,直接去看戲。
沈良是半夜被冷醒的,即使是夏天,半夜也是冷的。
等他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土堆里,如果不是身上劇烈的疼痛,他會以為自己之前的經歷是在做夢。
他扯著嗓子喊了幾聲,發現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他只能忍著疼痛,等待天亮。
等天蒙蒙亮,他看見路邊走過的人影,才被人發現。
然後就是呼朋喚友給他抬上去,林大叔家的三輪車都被叫來了,準備送他去鎮醫院。
沈良是想說自己是被打的,但他已經有些發燒了,根本說不出個什麼。
而且也根本說不出口,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想強林敏,所以才被打的,那後果可就慘了。
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別人問他也只能說是不注意摔倒了。
村民們看著他滿身的酒味,聯想昨天的事,以為他借酒澆愁才會喝醉摔倒,便沒有人有疑問了。
顧白焰咱在最高處,看著被慢慢放上三輪車的沈良,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沈良也看到顧白焰了,看著他的表情,腿一下就痛了起來。
他心底全是不甘憤怒憋屈,他竟然被一個十歲小孩教訓了。
可他竟然不敢報復,軟的怕硬的,他就算傷好,恐怕也不敢找顧白焰幫忙。
沈良他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陪著沈良出村就醫去了。
林敏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三輪車遠走的畫面。
「他咋了?」林敏問道。
顧白焰道:「喝多了,摔下了坡,可能斷了一條腿。」
林敏想笑不敢笑,點點頭,轉身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沈聰行說今天送她去鎮上坐車離開。
昨天晚上睡在沈家,林敏給沈聰行解釋是被嚇到了。
沈聰行知道後表示能理解,還安排了老婆挨著對方一起睡,讓林敏別太在意。
內心裡沈聰行覺得對不起林敏,人家好好支教了這些年,沒想到還會遇到這樣的事。他昨天晚上準備去沈良家讓他別搞那些歪心眼子,沒想到沈良不在家。
今天早上想到林敏要走了,沈良也斷了腿,以後雙方大概不再有交集,就沒在意這件事了。
顧白焰和一眾小夥伴深藏功與名。
為了保險起見,顧白焰還叮囑對方這幾年一定要保守住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家裡知道了肯定要教訓他們的。
小夥伴們齊齊點頭,表示一定會保守好秘密,兩個堂哥表示會監督到位。
只要過幾年,說起這件事就是沒有證據的捕風捉影。
顧白焰經過昨天晚上的驗證,也徹底知道自己第一次看到林敏時腦海里閃過的是什麼。
如果他沒注意,那麼老師哭泣的場景,就會成為現實。
第94章 在火葬場文學裡搞事業4
顧白焰沒有因為打斷別人一條腿而陷入自我懷疑,也沒有沾沾自喜。
他不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冷血裁決者,他只是單純守衛林敏,給那人長教訓。因為他知道,法律懲罰不了這樣的人,但這樣的人又不得不受到懲罰。
他選擇了打斷他的腿,讓他以後都不敢用這套對付女生。
林敏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看著自己四年來住的地方,說捨得那都是假的。
可她又不得不走,她已經盡了全力。
收拾好東西,林敏轉頭就看到來送別自己的一大堆孩子。看著他們清澈的雙眸里滿是不舍,林敏內心酸澀。
「一會兒回去注意安全,」林敏本來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就成了叮囑。
沒想到的是,一群小學生認真且大聲回道:「好的,老師。」
以往所有人都是這麼回答的,但這次不知怎麼的,多了幾分愁緒。
林敏提著行李,一路走到村支書沈聰行的車旁,放好行李後,朝送別自己的小孩們揮手拜拜。
顧白焰上去,把手裡的沈箏早上去采的花塞到林敏手裡,小聲道:「老師以後別回來了,書本的話,可以托人郵寄到初中去。」
這是防備沈良過後不要臉說出那些事,村裡的小孩最多會被教訓一下。可是沈良家裡不一樣,他們會一潑二鬧三上吊,到時鬧著不讓林敏走,會給林敏徒增煩惱。
林敏表情微怔,鄭重點了點頭,把手裡準備好的住址和電話紙條塞給顧白焰。
「以後有事聯繫老師,老師一定竭盡全力幫你。」
這是出於對顧白焰的欣賞,希望他不要因為一些困難而隕落,希望他長成參天大樹。
顧白焰接下紙條,朝老師粲然一笑。
小小的車帶走了那位在這裡奉獻了四年的女孩,顧白焰臉上卻帶著笑。
「你一大早不做飯,去采什麼花兒,那東西是能當飯吃嗎?」
「還不快去做飯,你是想餓死我啊!」
「小賤蹄子,一天天淨會給我找事兒。」
回到家,顧白焰便聽到了沈大柱的怒吼聲。
廚房和大廳只隔了一道門,廚房裡的女孩正低著腦袋嫻熟做飯,不敢作聲。
王麗蹲在一旁切早上割來的豬食,而罵人的人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抽著煙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