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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也是。」
之後兩人無言在港口的木板橋上靜坐了會。
海風卷著海水獨有的氣味隨著熱浪一轉一轉撲面而來,喜歡的人會覺得舒適,討厭的人會覺得粘膩。
比如像夏油傑這樣的,就是中立態度──無所謂,所有風景於他而言大差不差。
「考慮得如何?」
「工資給到位嗎?」
「自然。」
這便算談妥了。
夏油傑還想說些什麼,視線突然被不遠處的騷亂所吸引。
看起來好像是多男欺負一女,實際上……應該是一女單挑多男。
夏油傑眯了眯眼,細細打量。
那個女的看上去有點面熟,好像哪裡見過。
米格爾順著夏油傑的視線自然也看見了那一幕:「啊,那個啊,這邊很常見的。」
「嗯?」
米格爾以為對方這意思是想讓他展開細說一下,便道:「港口這邊其實挺混亂的,畢竟是港口嘛,多少沾點走/私之類的事情,往大方面涉及的走/私多少和黑/道有關,往小走就是一些偷運販賣撈好處的小型運輸船,這類買賣很少僱到工人幫忙卸貨運送,基本上都是那些黑/戶、沒有身份證明的人才會打的工……等等,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米格爾說著說著就看見夏油傑帶著打量的目光看自己,反手就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和許可證,「我可是有出國證明的人。」
夏油傑攤攤手笑得狡黠:「我可什麼都沒說。」
米格爾:「……」
嘶……他未來的僱主好像是個壞心眼的傢伙,他是不是答應入會答應得太早了?
想歸想,米格爾繼續解釋:「所以說,像我這樣的,找的工作都有保障,那類傢伙就沒有,正經工作很少有要他們的,也不對,應該說他們也不怎麼願意選擇有保障的工作,主要是容易被舉報,而來如果僱主壞一點,可以直接不給錢,就仗著那些人沒辦法走法律流程訴訟……總之挺慘的。」
「所以說……」夏油傑眼神示意那邊混戰的場景,「這和那邊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米格爾撇撇嘴:「那個就是工的其中一種結果咯。」
「噢?是麼……」
夏油傑托著下巴看著不遠處的打鬥。
被多人圍困在其中的矮個子女生看起來很弱,這應該是一場毫無懸殊的結果。可事實並非如此,少女的力量確實有些薄弱,但勝在靈活,沒人能抓到她,不僅如此下手也很狠,專挑男性的弱點攻擊,幾乎把咬、打、抓、踢能用的打架方式都用上了。
不過,終歸勢單力薄,但凡再少幾個人那個少女也能贏。會這麼說結果顯而易見,少女被人從後面抓住架住了胳膊。這是一個最難反抗的制衡,一旦被人用這種方式鉗制住,很難脫離。
接下來的慘狀不用多說也知道。
但夏油傑的神色
依舊淡淡,甚至開始發散思考起來。
他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麼做來著?
大概是早在注意到這件事時就出手制止了吧。
他對他所在意的人,一貫以絕對保護的姿態守護著他們。
但他得到了什麼?
得到的……
被一些不好的畫面充斥腦海,夏油傑下意識蹙蹙眉,米格爾見他這幅樣子還以為他在擔心那個少女,便開口道:「放心吧,那個傢伙能贏。」
就這一句話突然打散了他的回憶,夏油傑不由得挑眉,剛想詢問原因,就見那個少女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在被鉗制住的那一刻毫不猶豫動用自己身上唯一能動的腦袋,發了狠地往後一撞。
人體脆弱的頭部相撞,更弱的一方先輸。
於是,鉗制少女的那個男人吃痛鬆手倒地,這給了少女反咬的機會,局勢在改變。
哦,突然知道熟悉之感從何而來了。
是那天的小野貓。
不對。
夏油傑現在覺得用這個詞形容不太準確,這哪裡是只爪子還沒磨利的小貓,分明是只惡犬。一隻看起來乖得像寵物狗,實則是只不叫喚的野狗,一旦被犬口奪食,立馬反撲。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那邊的戰況終於有了結果。
那些男人看上去像是無奈妥協了,丟了一把錢就攙扶著走了。
明明是很侮辱人的行為,是人或多或少都會羞恥去撿地上的錢,那個少女卻渾然不在意,理了理弄髒亂的衣服面不改色撿地上的錢。
米格爾的聲音也在一旁響起:「看吧,她贏了。這群人估計是新來這港口的,還敢拖欠那個人的錢。誰不知道最好別拖欠那個人的錢。」
「你似乎很了解她?」
等少女撿完錢一瘸一拐離開後夏油傑才收回視線問道。
米格爾不置與否:「那個女的在這一帶挺出名的,出了名的不怕死。之前我還想過幫忙,結果發現不需要,那個人自己一個人就打贏了好幾場群架,嗯……就是代價有點慘烈,我記得最嚴重的的一次是她打完直接暈過去了,要不是之後被哪位好心人帶走,指不定早死在這片地方的某個角落。所以我才說她出了名的不怕死……」
米格爾還想絮絮叨叨那個人『英勇』事跡就被旁邊的人打斷聲音。
「不,我倒覺得那個人是拼命的想活。」
如果不是為了活著,誰願意為了一點錢而被人冠上『不怕死』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