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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奇?」
許是她的眼光太過犀利,對方不自在的摸摸臉頰,說了『實話』。
「我……我以前認識乙骨君,他和現在的樣子很不同,所以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完了。是天降竹馬!
她還以為是一見鍾情的天降呢,如果是天降的話她還有機會,畢竟誰還不是個天降哩,她可是真正的從天上掉進她懷裡的人呢。但沒想到居然是個『天降竹馬』。眾所周知,竹馬打不過天降,天降打不過天降竹馬,愛情小說里的永恆定律。
她還沒戀愛怎麼就失戀了呢。
嗚嗚嗚。
難過歸難過她還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不知道乙骨君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他來這個學校後就一直那個樣子,不喜歡和人交談、成天都是一副沉鬱的樣子,班裡有人突然叫他名字他也會被嚇一跳。哦,對了,有時候還喜歡自言自語……」
千葉回答得很認真,幾乎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
孤僻、不善與人交往、自卑、有自言自語的怪症、老師也不怎麼管、群體活動永遠都是被迫組隊的那個、體育一般、成績一般、都很一般。
語序很亂,顯然是想到哪裡說哪裡,但白苜蓿大致能總結出來──和她觀察到的差不多。
或許也是因為大家剛上高一的原因,彼此不太熟悉,能了解到的事情和她這五天的觀察沒差。
「不過……」千葉突然開口,說話時眼睛看著白苜蓿。她剛剛好像一直都在說壞話,白同學不會覺得她是那種妒婦吧,她說得可是事實哦。她可不是會因為嫉妒故意給別人穿小鞋的人。
「不過應該不是個壞傢伙。」
白苜蓿一聽來勁了,詢問道:「是嗎?可我聽說他把人打成重傷,最輕的一個都斷了腿?」
「哼。」千葉輕哼了一聲,「謠言都這樣,傳得特別離譜。森尾那群傢伙……就是被乙骨教訓的那幾個人其實沒受很嚴重的傷,就是看著嚇人,現在估計能活蹦亂跳的禍害其他人了吧。」
她是班長,很多班級事情需要她管理,比如要在森尾那群人住醫院時把課業任務帶到,自然知道那些傢伙的真實情況,他們不僅沒怎麼樣,還能聚在一個病房裡閒聊,就是看上去有點精神恍惚,像是見過鬼的樣子,身體方面倒恢復的很好。
不過都辦了轉學手續,傷
好之後就沒回來了。這大概就是流言越傳越誇張的主要原因吧。
千葉知道的事情白苜蓿自然知道,畢竟這些都在來之前五條悟就和她說過,所以那天她在廁所里才會產生出『問問其他人對乙骨的印象』的想法。
廁所里那議論的幾人顯然對乙骨憂太的感官不好,她很想知道乙骨憂太究竟做了什麼、亦或是在學校幹了什麼才會被人列為危險分子,或是討厭的人。
現在看來討厭是真的,危險性……算是謠言?
為了得到進一步證實,白苜蓿試探道:「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把人打成重傷送進醫院了……不覺得很危險嗎?」
「唔……好像是有點,不過也是森尾那幾個人自作自受,剛上學沒多久就欺負了很多同學,還逼著一個女生轉學了,這樣的人被打進醫院也是活該。」或許是在為那位被逼轉學的女生打抱不平,千葉說這話時十分憤憤不平。
「反倒是乙骨君,看起來確實不討人喜歡,但他好像還沒做過主動欺負人的事情,也沒傷害過人。前不久下雨天我還看到他把傘留給了被丟在紙箱裡的流浪狗。喜歡動物的人應該壞不到那裡去吧?」
「這樣啊。」
算是一個很中性的看法。
「謝謝你啊千葉同學,幫了我大忙。」
雖然一個人的印象說明不了什麼,但綜合她的觀察來看,拋開身後的那隻特級怨靈,乙骨憂太本身的危險性應該不高。
白苜蓿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千葉有希子卻覺得那是再次了解自己竹馬後的開心,一時間更傷心了,甩甩手上的消毒液起身開溜。
「千葉同學?你去哪裡?」
「我去上課啦,今天真的非常謝謝白同學了。再見。」
再見,她一見鍾情還來不及開的百合花。嗚嗚,她可不想留下來繼續為情敵說話。
白苜蓿看著明明剛經歷過生死卻意外心態很好的女生風風火火的出了醫務室,心情有些不錯。
生活在咒術圈之外的普通人比想像中的鮮活很多呀。
就算是為了這些人努力,好像也不討厭。
想了想白苜蓿準備取出觀察日記將他人的看法記錄上去,卻猛地發現,本子找不到了。本子在乙骨憂太手裡。
中午那場驚心動魄的救人場面他在場,就在人群里。
其實一早他就注意到有女生摔出了天台。他想救人,但他一無救人的能力,二無救人的手段。
他能看見咒靈,自然知道那女生的墜樓不是意外,而是那隻趴在女生身上的咒靈搞得鬼。只是知道又如何,他無能為力。
他很想讓里香將那個咒靈撕碎,只要沒有咒靈的干擾,或許女生能撐到救護人員趕來。可是他不敢,他知道里香有多危險,他控制不了里香,如果他真把里香叫出來的話,很有可能被撕碎的不止咒靈,那個女生也倖免不了。
所以他只能無力的、痛苦的和周圍其他人一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生一點一點鬆開緊拽護欄的手,在瀕臨墜落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