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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一些很細微的蝴蝶效應導致結果有一點點不同。沒事的,我沒做多大的變動,儘管很討厭一成不變的日子,為了讓對方順利過來,這周目的我儘量復刻了上周目的運動軌跡。
所以季星星一定會過來的,就是過來的方式、時間可能會有一點點變動。
沒關係,我等得起……
可我等了又等,從2007年晚夏等到了2014年的深冬,我依舊沒等到她。
她好像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再也沒有一個周目能像上個周目一樣了。
再過三年,那個人就會回來,依舊是以虛空的身份。
想到這裡,那無數次的輪迴記憶再次狠狠撥動我的腦神經,我的腦子就如同一顆快要報廢的舊機器發出咯噠咯噠的響聲。
我沒有勇氣再往陽光下邁一步。
我把家主之位讓給了那個側室之子,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等待即將回來的無數次輪迴。但就在2015年的某個早冬,我趁著天黑無人想去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那是一座廢樓,我喜歡在空無一人的荒廢地帶待著,這會給我快壞掉的腦子一些慰藉。
然而今天格外特殊,我在荒樓的某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略顯髒兮兮的小女生。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個什麼被人丟下的行李包裹,直到那個人動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個人。
我很納悶為什麼會有個小女生待在這裡,不想和人接觸的我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拍拍她。
畢竟穿得那麼少,就算早冬沒那麼冷也容易凍出病。
但我不是那種好心人,僅存的一些同理心早就被消磨乾淨的,我猶豫的原因不是怕對方生病,而是不想和一個活人共處在一個地方。
想了想我決定離開,主要是實在不想和人搭話,荒樓又不止這麼一處,大不了我換個地方就是。
只是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那個人抬起腦袋換了個睡姿,將原本埋進雙臂間的臉完全露了出來。
看清對方模樣的那一瞬間,我臉上血色盡褪,渾身泛起冷意。
是我最不想見的人。
就算她現在臉上沒有傷疤,就算她看起來比以往哪次都弱小無比、仿佛抓住細脖頸輕輕一扭就能將她這條生命捏碎,就算她現在身上沒有散發出屬於虛空的氣息。
但接觸太多次的我只需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
虛空……
不,應該是白苜蓿。
不對,到底是誰?
這一次的她屬於『虛空』成分居多還是屬於『白苜蓿』的成分居多?
怎麼提前來了?
那……季星星呢?
我逃了,用盡全身力氣逃了出去,仿佛只要晚一秒我就會被殺死。
由於這一次和往日的周目也不太一樣,掙扎了許久我再次觀察起她。
這一次的她真的很弱,不僅一點咒力都無,每天都弄得很狼狽,看起來就算是我也可以隨隨便便殺掉的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總感覺她身上有什麼秘密,但仿佛有個屏障,我無法窺探到她的秘密,但不妨礙我心頭湧起的那股按耐不下去的惡意。
殺了她。
她現在好弱。
如果是這一次的話,一定能殺掉的。
有了這個念頭,仿佛生活又有了動力,我重新做回家主之位,但依舊保留了側室之子的位置,雖然時間有點趕,好在主導咒術界的那群保守派偏愛加茂家的術式,只要我表現出來我的術式和我的能力不似我當初表現出來的那般資質平平而是非常強大,他們就願意給我開通很多條道。
我做了很多努力,和咒界也反應了關於白苜蓿的事情,沒有全部都說,只挑了一些在認知程度範圍內的事情,比如她和羂索有關、她未來的能力或許很危險等等,表示最好在對方進入咒界前將對方抹殺。
幸而對方不是個多重要的人物,而我的發言權不少,他們沒有阻攔我的決意。
只可惜在我準備行動的時候,她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和夏油傑攪和在了一起,難不成想要復刻十六周目的百鬼夜行?
我派出了不少術師前去刺殺,都被夏油傑抓了個正著。
嘖。
明明都那麼弱了,結果還是難以殺掉。
我想著要不要拉五條悟入伙,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五條悟的不可掌控性太高,就怕對方突然來了個興致把人帶回學校當學生就難辦了,但沒有五條悟,有夏油傑在也殺不掉……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那弱小般的白苜蓿不知為何居然逃了,主動離開了夏油傑的庇護。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還是要說聲謝謝。
這回委託詛咒師去吧,好不留痕跡。
結果……
還是失敗!
失敗的莫名其妙!
好像有人在幫她,但完全查不出到底是誰,至少不會是咒界的人,但除了咒界又有什麼人能抗衡術師呢?
我不解,煩躁間用力掰斷了自己的指甲。
因為不能引起太大的動作,這不管是對咒界還是普通人的世界來說都是件麻煩事,所以我不可能派人圍剿,只能不停的找人去暗殺,總有一次能殺掉的吧。
結果我看著這個弱小的、仿佛隨時會被咒靈吃掉的人慢慢的學會用一些特殊的能力戰鬥。看著她從經常獨自小聲啜泣、到咬咬牙自己包紮傷口……一些我不曾思考的以及我不敢去思考的東西正往我腦海里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