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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某處爆炸。
太宰治略有些狼狽的爬出碎石區。
「咳咳咳……真危險,差點就要被炸死了呢。」
腳踩到地面上後太宰治拍拍身上的塵屑,轉頭看向按著碎石艱難爬出的人。
「需要幫忙嗎?」
「不用。」
那人落地時晃了下身形,一看就知道身上帶了不少傷,不過比太宰治原以為的好很多。
「看起來你在那裡過得不錯?」
但凡換個人站在這裡,也絕對不會對一個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同樣的,被問到的人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並不覺得這話有挖苦、亦或是其他什麼意思。
「還行。還曾遊說我加入他們呢。」
「哦,是麼?看來這個小組織的眼力見倒是不錯。」
太宰治細細上下打量了下面前這位許久未見的故人,終是沒繼續一些涼薄的話。
「你身上傷太多了,本來應該去醫院看看的。不過我現在不方便到處亂晃……所以跟我回家嗎?」
至於到底如何身中數彈、穿成篩子還能死而復生,還是說在被人抓去當報復工具發生了什麼他都沒問。
意義不大。
但少女眼下顯然比起自己身上的傷更在意另一件事:「織田作呢?」
「走,先回家。先清理下傷口。」太宰治如此說道。
「他呢?」她又問。
「哎呀,你知道我為了救你有多費心嗎?怎麼說都得請我吃吃一頓好的吧?」太宰治邊走邊道。
「織田作呢?」
「……我告訴你啊,最近我可是挺忙的。到時候不要給我添亂啊。」
「織田作呢?」
「對了,臥室只有一間,你住還是我住?」
「織田作在哪?」這一回,少女直接擋在了他面前,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太宰治淡去臉上被刻意扯起的笑,望著面前的人,沒有感情地吐出幾個字:「死了。」
第164章
注意一個人的情緒,基本上都是從這個人的面部表情開始觀察。
因太宰治原先的工作關係,他對人的面部表情這一塊格外敏感。
因為但凡漏掉一個細微的表情,很可能就會得到一組錯誤的情報。
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都不需要過多的觀察能力,他清楚的感知到面前這人周遭情緒波動的變化。
先是迷茫,就像不知天敵在哪、無措望著四周的素食動物。
而後眼底慢慢染上恨意,被一股憤怒、暴戾、憎恨……一切可以用負面情緒這幾個詞概括的感情詞語裹挾著。
憎惡著什麼?憎惡著誰?
可能有對這個世界的,也可能有遷怒站在她面前的自己。
但很快的,這些情緒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般迅速漏氣,整個人露出無助而痛苦的神色。
她用力按著自己心臟的部位,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起來像是人想哭的前兆,而事實上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低著頭顱啞著聲音,發出小獸的嗚咽低吟。
看起來在失控與克制的邊緣。
她用力敲了敲心臟的位置,似乎想掌握住這具快失控的肉/體。
這個狀態持續了很久。
太宰治什麼也沒做,只是站在一旁。
許久,少女才平復下來。
而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帶了點哭腔:「是我害了他,對吧?」
太宰治很想知道,為什麼很多人總喜歡把錯誤歸結到自己身上。
織田作之助說,是他害了他們。
少女卻說,是她害了他。
照這麼說來,兩人的相識才是個錯誤。啊,等等。
好像讓兩人重新有交集的是他。
如此說來,是他害了他們兩個人吧。
早在最初,他就不應該拉著還在當郵遞員的織田作之助進入組織。
也不應該自以為做好事的把少女重新拉到織田作之助身邊。
好像導致這些悲劇的都是他。
看來他才是那個大壞蛋吧。
想到這裡,太宰治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但也沒真笑出來。
「不是你的問題。所有的劇情都已被設置好,而我們不過是被請上舞台不能自主的演員罷了。」
「如果當初我能接受你的提議就好了。」
「進入黑/手/黨嗎?」
「我太弱了。被平淡的生活蠶食掉了所有能力。如果依舊習慣刀口上的生活,那麼在面對那些帶/槍的人時也不會毫無反抗之力吧。」
又是一個偽命題。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太宰治這樣說道。
「現在還有機會加入嗎?」
太宰治看著少女,少女在說這話的時候模樣很認真。
「很遺憾,現在的我可是在黑/手/黨叛徒的名單上了哦,應該沒辦法再為你介紹工作。」
太宰治說著,先一步邁腿往前走。
走了幾步,見人還沒跟上,腳步頓了頓,側頭看過去:「不過太宰治的學生這一點還是可以的。不要小看偉大的太宰先生,你想學的他都可以交給你。」
很久之前對這個邀請還嗤之以鼻的少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像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兩人還沒走幾步,原本情緒已經平復下來的少女再一次慌亂起來,而這一次,看上去就像是丟了什麼至若珍寶的東西,臉色刷得蒼白起來,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