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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不遠的某一處,人群亂糟糟的攢動著。
原本有很多人圍繞在塔周圍,有的是駐足的行人,有的是來觀光旅遊的遊客,也有剛剛經歷塔內危機沒走掉的人。都在詢問東京塔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上去了?」
「不對外開放了嗎?」
「發生了什麼?」
諸如此類的話。
但這些人都因被告知有恐/怖分子襲擊塔後紛紛離開。大家都惜命,若是真有恐怖分子,保不准就倒霉被走火的子彈打中。不過仍有不少不怕死並且好奇心很重的人駐足圍觀。
更有甚者,若不是有治安人員和被調來的警員幫忙維持現場秩序,都有急著投胎的人企圖進入內部看看具體情況。
但是,這些都不是伊地知焦慮的事情,伊地知焦慮的是……
「我的孩子……你們讓我上去吧,我……」
伊地知看著一旁已經哭到喉嚨沙啞的婦女,非常手足無措。
原先他在白苜蓿的拜託下把女人帶走,自然也看到了白苜蓿為救他們而把咒靈引走的舉動。
當時他因白苜蓿那個舉動驚得差點嚇軟腿。一個三級術師在特級咒靈面前本來就已經是個炮灰,那將咒靈帶走的舉動完全是在自找死路,讓本無生還的機率一降再降。
但身為一名沒有戰鬥力的輔助監督,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將所有普通人帶走,確保民眾的安全,然後把戰鬥交給能勝任的咒術師。
他做到了,除了個別幾個受了點重傷進醫院之外,沒出現死人的情況。這對於一次特級行動算得上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可,是真的皆大歡喜嗎?
伊地知擦擦額頭上的細汗,又取出一塊新的手帕遞給婦人。
「夫人,您先平復一下情緒,您的女兒我們會努力……」
看著婦人完全不理他只一味的捂面哭泣,『努力』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他無法對一個可憐母親說一些沒有保障的話。
在這一場多人獲救皆大歡喜的場面,背後很可能埋葬了兩條無辜的生命。
也不知七海前輩能不能及時趕到。
伊地知正想著,只聽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伊地知,情況怎麼樣了?」
「五條先生!」伊地知大喜若望,轉身就看到那個一襲黑衣帶著眼罩的男人站在面前,「您怎麼會來這邊?不是在國外嗎?」如果知道他回國了,他絕對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五條悟。
放在平時,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五條悟,五條悟不僅經常戲弄他,還讓他加班加點,幾乎所有懶得寫報告都會一股腦丟給他。
但如果是危險時刻,沒有誰能比五條悟的出現更令人安心的了。
「一分鐘,儘快說明原因。」
伊地知不敢耽擱,立馬找了個隱秘的位置將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多年社畜工作的經驗讓他不需要一分鐘就能把所有關鍵信息說明。
特級咒靈、疏散人群、白苜蓿、救人……幾個關鍵詞累加讓五條悟那原本嘻哈沒正型的表情冷了好幾個度。
他生氣了。
多年共事的經驗讓伊地知很快的意識到這一點。
生氣了?因為什麼?
不對,應該說五條悟從趕來之時就沒笑過,至始至終嘴唇都抿成一條直線,只是他方才心急沒注意到這一點。
伊地知還想說什麼,就見五條悟直逕往塔內走。
伊地知愣了愣隨後恍然。
是的,現在救人要緊,有時間了解情況不如拿來救人,早一分救人,多一分生還率。
伊地知原本以為自己猜出了自家上司的心思,卻沒想到對方在一腳踏進『帳』時突然一頓,然後──
笑了。?
笑了?
伊地知一副活了見鬼的樣子。
在學生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居然還能笑?還是那種情真意切的,不是平時一貫的無良笑。
怕不是與自己的學生有什麼仇,見對方要死了拍手叫好吧?
心太壞了吧。
當然,這些想法伊地知也只敢在心裡亂想想,表面上還是很恭敬地走上前。
「五條先生,不上去救人了嗎?」
「不用。」
伊地知:「……」這一聲『不用』也太果決了吧,果然那可憐的小姑娘得罪他了。
「伊地知,你再用一副看『壞東西』的眼神看我,我就賞你一日飛天游。」
「飛……飛天……」嚇得伊地知聲音都顫了顫。
沒了一開始的低氣壓,五條悟整個人又變回一貫的樣子。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不上去了嗎?」
深知要想不遭到大爺懲罰就要配合對方的伊地知很配合的接話:「為,為什麼?」
五條悟哼哼兩聲,然後開口:「你猜?」
伊地知:「……」
伊地知不說話,但五條悟不放過他:「你為什麼不猜?」
伊地知真的有苦說不出,他錯了,他不應該用看『壞東西』的眼神看他,這絕對是裸的報復。
好在,心善女神一向願意對他微笑,很快他就從這個『報復』中解救了出來,並且知道了五條悟不進去的原因。
「五條悟……五條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伊地知側頭就看見原本極有可能喪命於咒靈口中的少女身體半穿過『帳』,帶著驚訝的目光看向他身側的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