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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工自不用多說,有時候活都幹完了,僱主就卷錢跑了,身為黑戶完全沒地方哭訴,萬一去警察局還會被抓起來。
一開始她還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當大冤種,次數多了,就直接把她逼成死纏爛打的討債鬼,和那些不給錢的痞子糾纏上好幾個月。
泥人還有三分氣性,更何況是她這種只想活命的人。
但自從認識伏黑姐弟後她就沒再做過那種007、動不動可能就危及性命的黑/工,然而現在她仿佛又回到那段日子。
從第一隻三級咒靈開始,加上他們路上大概花費的時間以及除靈的速度,現在估計是凌晨三四點。
這期間連晚飯都沒吃過,那兩個男的就在她艱難除咒靈時杵在一旁,男人閉口不說結束,五條悟也沒反駁,兩人就跟守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不是,咒術師都這樣的嗎?
學資本家壓榨勞動力?
難道不知道任何事物都需要可持續循環嗎?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可不是一名合格的資本家。
白苜蓿轉頭看向一旁靠在牆邊雙手環胸的五條悟,本想瞪一下這個罪魁禍首,多虧這無情的壓榨,她現在一點愧欠之意都生不出來了。
還說她騙五條悟的感情呢,角色早就不知從什麼時候翻轉過來了。
只不過當她揩去臉上被上一隻咒靈弄出來的血污,好讓視線清晰一些後,她發現……五條悟的心情似乎並不好,微薄的唇線抿成一條。
大概注意到她看他了,臉上立馬換上笑容,彷佛剛剛心情不好的人不是他:「乖,去吧,打完我們就回家。我保證這是今天最後一隻了……」
說完後又轉頭對身側同樣觀戰的人說到:「對吧,考核官大人?」
那個喚作考核官的人不至於否。
白苜蓿還想說什麼,對面那隻一級咒靈就直接猛衝上來。
一般來說,級別越高的咒靈,心智也越成熟,之前一直遲遲不動手大概察覺到她身側那兩個男人的危險氣息。
結果發現那兩個人只把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推出來,絲毫沒有插手的打算,於是它再也沒等下去,而是趁著對方分神之際撲了過去。
二級到一級是個質的飛躍。
依照白苜蓿自身的實力只能應付下二級,至於一級,她只有一半的勝率。畢竟等級劃分並不嚴格遵循實力制度,就算是一級也分強弱,甚至還有一些一級的能力能趕上准特級。
上次在上野碰到的那隻咒靈實力就很強,所以她找了坂田銀時幫忙。
這一次的一級也很強,如果她沒有經歷之前的車輪戰,或許還有一半機率能抵抗。
但現在……
只有零。
哐當一聲。
手裡企圖擋住咒靈猛衝攻擊的十手瞬間從白苜蓿手中飛出砸在一旁的地上,而白苜蓿本人憑藉驚人求生的本能在咒靈打掉她武器的下一秒連滾帶爬的滾到一邊,躲開致命一擊。
手掌上傳來的刺痛讓她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擦傷了。並且剛剛武器被震掉時留給雙手的後勁讓她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白苜蓿大口大口的喘的氣。
而就在這時,她模糊的視線餘光看到五條悟動了動,但下一秒就聽到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如果出手幫忙,考核就不算過。」
考核?
什麼考核?
難道她不是幫忙做免費勞動力的嗎?
當再一次艱難躲過咒靈的攻擊後,她感覺自己到極限了,到一個普通人所能擁有的極限。
她果然還是沒有能絕對對抗一級咒靈的實力,就算她在這個充滿咒靈的世界摸爬滾打了一
年多她依舊是個命運能被比她強大的人或物左右。
啊,好不甘心。
眼看那隻咒靈調整姿勢準備猛撲上來而自己沒有武器伴身,白苜蓿緊繃的那根神經已經在斷裂的邊緣。
她好像沒有能對抗的武器了,她能使用的人物卡就坂田銀時一張,而對方的狀態是忙碌,不可被召喚。有用的雪女技能也在上場准一級戰鬥中用了。
至於『請君勿死』的被動技能,那也僅限於瀕死,有嚴格的限制條件,如果她被咒靈打中了肯定身體與腦袋分家,直接越過瀕死……
在主人公思考時時間靜止、敵人不動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現實才不是電視劇,不可能給她休息思考的機會,還沒等她想到解決方案,那隻咒靈張著血盆大口朝她撲過去。
……所以,她今天就要交代到這裡了?
就這麼戲劇性的要死了?
她突然累了,無論是一年內被系統催著到處跑還是今天這不知是第幾場的戰鬥,不管是心還是身都疲憊不堪。
要不放棄吧,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
你本來不是個被世界需要的孩子不是麼?
白苜蓿緩緩閉上眼睛。「活著。」
那聲音隔過時空直擊白苜蓿的靈魂。
不,她不想死。
就算被世界唾棄了她也不想死。
砰──
那隻對白苜蓿來說強大無比的一級咒靈在沖向五條悟時,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一瞬間消失得連灰都不剩。
白苜蓿雙手撐在地上,跪在原地大口喘氣。
而毫髮無傷的五條悟甩甩那隻祓除咒靈的手,走到她面前屈腿蹲下,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