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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被召喚者若因在該世界身負重傷,將強制遣返。
第六……
看著一條條陳列出來的條約,與謝野晶子默然,沒有立刻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在靠著窗台的椅子上,坐了一個晚上。「哎呀~原來與謝野醫生沒有立刻接受呀。」聽她說著曾經那些事情的新入職人員太宰治背坐在椅子上,纏著繃帶的手搭在椅子背上一晃一晃的,臉上堆著笑容。
「當時我可是立馬就接受了哦。」
與謝野晶子聽聞眼神微閃,看來所有『被召喚者』的條件都一樣,傳達的信息也一樣。她說的這些對方也經歷過。
對面那個人繼續道:「我對這些可沒興趣。我更想知道身為前輩的與謝野醫生和我們的小白經歷了什麼。小白能活到現在肯定是得到了與謝野醫生的幫助吧~」
與謝野晶子看了眼面前這位姿態沒個正型的傢伙。
她和這人不熟,唯一淺淡的關係還是通過另一個世界的人結成的。
與謝野晶子垂眸:「我沒照顧過她。」
是的,她沒有。甚至一次都沒去過那個世界。
她通過那聲音知道了那個少女的名字──白苜蓿。
少女是個普通人,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接受過一些訓練,體能
稍稍高於普通人,能在被怪物追殺時逃竄好久,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了……哦,不對,有一點異於常人。
十分不幸。
就比如說她見她的第一天,她就睡在危樓里,雖說還知道找一個安全三角當憩息地,但還是差點被倒塌的房子壓到。
她就像個流民,沒有固定居所,賺錢靠打吃力的黑工還常常拿不到工資,除了賺錢剩下的時間就是和一些長相奇怪的東西戰鬥。有時候被強大的怪物追著跑,有時候召喚出一個穿著和服的白毛傢伙尋求幫助。
與其說是在慢慢成長,不如說是苟延殘喘。
與謝野晶子很少看影視節目,但她知道,若是影視中的主人公是這種弱小又倒霉還活得特別憋屈的人,觀眾絕對早就罵罵咧咧的離席。
她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樣的生活活著有意義嗎?
她覺得這個少女固執又倔強。
但不知為何,她接連幾天都開著這神奇的面板看少女的日常生活。
她見少女會在夜晚悄咪咪一個人躲起來哭,聲音很輕,只有細微的啜泣聲。與謝野晶子打賭,她肯定失去活下去的勇氣,第二天或許就會如同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但不管前一天晚上再怎麼傷心,這個人第二天的眼睛都很亮,依舊不勝其煩重複經歷一些折磨人的事情。
應該是時間太短吧。
等時間長了,她一定熬不下去的。
與謝野晶子這般想到。
事實確實如此,沒多久少女就崩潰了一次,在一次親眼看到活人被怪物吞噬的時候,嚇得自己差點都要死在那個怪物的手裡。
幸運的是,那個幫她數次的白毛男人救了她、安慰了她並照顧了發燒的她好幾天。在男人的幫助下,少女慢慢走了出來。
嗯,看來還算堅強,沒有徹底崩潰,不過連人在自己面前慘死都適應不了的人,心理素質又有多高呢?
再等等吧,她肯定會崩潰的,就如同那些士兵一樣。
與謝野晶子這樣篤定。
但她不僅沒有等到,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對對方的關注度越來越高。
少女是個不擅長麻煩別人的人。
比如說受傷後明明很怕疼,卻在召喚出那個白毛男人前顧自胡亂包紮了一番,將傷口一律藏在寬大的衣服之下從不表現出來。企圖用與男人拌嘴、在對付怪物事鬧出很多糗態來轉移注意力。不過她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卻數次被男人各種『意外』察覺。這時候男人就會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藥邊毒舌邊幫忙包紮,之後又很不正經的坑少女零錢買甜食吃。
少女總是懷疑是自己演技太差還是對方太敏銳,要不然為什麼總是能發現她受傷?
少女不清楚此事,不代表與謝野晶子猜不出來,估計那男人在被召喚出現之前和她一樣,也用這奇怪的面板關心著少女。
但她不明白為什麼男人不告訴少女這件事情。
嗯……肯定是男人的劣根。
臭男人們不都這樣嗎?喜歡在自己在意的女生面前裝得自己什麼都懂的樣子然後收穫對方的崇拜。如果是她,她才不會這樣隱瞞對方……好吧,她承認,看著那懵懵懂懂泛著一絲傻氣的臉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逗一下的念頭。少女對她應該有所了解。知道她喜歡什麼,偶爾會通過那連接兩個人的『系統』送禮物給她。
有時候是日式點心。在那個白毛男人死皮白賴的求一盒甜點時,少女會肉疼的買下一盒點心,不過不會全部給男人,會從中選一些送給她。
「呀,與謝野醫生,是誰送給你的點心?我能吃一塊嗎?」
「自己買去。」
「唉,醫生好小氣,我明明都配合治療了。」
「確定是主動配合,而不是被強迫的?」
躺在病床上剛治療完畢的某社內成員咽咽口水,似乎回想起方才治療
的經歷有些後怕,不敢再順口口嗨,連忙下床準備離開,卻在離開的時候看到了窗台邊上那精緻的花瓶里插著幾株野花。
「誰那麼摳門給醫生你送野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