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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後,五條悟幫白苜蓿簡單包紮了下,傷口忌諱不透氣,但也不能和髒衣服觸碰,權衡之下只能用紗布隔絕一下。
嘖,說到底還是吃了沒有反轉術式的虧。
看著那泛紅微腫、邊邊還滲著淡淡血跡的傷口,五條悟有一瞬出神。他有多久沒受過傷了?又多久不需要忍耐受傷後那較長一段時間時不時令人窩火的刺痛感了?
養傷總比受傷瞬間更具痛苦和折磨。
想到這裡,他嘴唇抿了抿:「輪到後背了。」
少合轉過身,一點點露出後背的傷。
看對方如此配合,五條悟還是有些意外:「這麼放心我?」
「不是相信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她沒有拒絕別人幫助的理由,特別還是處理傷口這種事。
誠如她說的那樣,她很愛惜自己這條微不足道的命,所以她不會扭扭捏捏拒絕別人幫忙處理傷口,儘管有時候在別人看來覺得這樣過於不矜持。
但矜持這類與尊嚴沾上邊的東西,只限於無災無痛的人才配擁有。
她不能受很重的傷,因為不能去醫院,走醫院的程序和費用向來複雜且貴,最重要的是──「查無此人」。
黑戶又有什麼在籍信息呢?去醫院簡直和跑去警局自曝自己身份沒什麼區別。
所以若真受很嚴重的傷,她向來是自我抹脖子,掐著瀕死的條件被動出【請君勿死】。這個條件苛刻,必須是瀕死,但也不能真是瀕死,就比如若是方才在與一級咒靈對決中她沒躲過而被咒靈撕得粉碎,那她也活不了。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觸發這個被動技能,沒人喜歡瀕死前細細感受生命力流失的感覺。
但與咒靈打交道的小菜雞又怎會不受傷?
受傷於她而言家常便飯,她自然知道不及時處理傷口的後果有多少。
感染、發燒、留疤、化膿……
剛開始她一點輕傷就疼得嗷嗷叫甚至委屈想哭,不過越到後面越熟練。挑出陷阱血肉里的石子、刮去壞死的細肉、熟練反手處理後背的傷口……她房間裡鏡子前擺著的瓶瓶罐罐從不是奢侈昂貴的化妝品,全是各種藥品,在去不了醫院的情況下她只能做自己的醫生。
這種情況下她才不會為了那點矜持和面子拒絕別人的服務。畢竟後背的傷處在死角,她處理不了,就算沒有五條悟,她也會回家摸到伏黑惠的房間然後死皮白賴求對方幫忙上藥,這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她說過她惜命,為此可以捨去該有的矜持。
問為什麼不找津美紀?
她才不想讓她擔心呢。伏黑惠雖驚訝她的傷,但他一向很懶不會多問,頂多毒舌的說幾句『滾泥巴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話,津美紀不同,會擔心、會為她難過。後背的傷大概有點多,白苜蓿只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從上至下一點點遊走、頃刻發燙。
城市最安靜的時候不是午夜而是未有光的凌晨四五點。
五條悟大概嫌環境太安靜、亦或是少女是不是倒吸涼氣的聲音過煩,再次挑起話題:「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並不覺得能被那些人盯上的人會是普通人。可少女除了有些奇怪的能力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看,要不然也不會對上一隻一級咒靈就能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白苜蓿本還在為後背的刺痛不住倒吸涼氣,卻在對方這般直白的詢問中一時忘了疼痛,緊握的雙手不可克制鬆了松,露出裡面深深淺淺的指甲油和泛白的指關節。
她該說實話嗎?
她那般喜歡津美紀都不曾坦言,每次都找各種藉口掩蓋自己的傷和來歷,一層疊
著一層的謊言讓她們這段友情顯得很滑稽。
她總在為自己找理由。比如她不是不想說,只是真相過於離譜,什麼異世界,什麼憑空變人,什麼拯救世界,聽起來就像個中二病晚期患者精神失常。
又或者說系統看起來也不太希望她暴露這點,從它時常為自己遮掩憑空變人和除咒時展開的結界可窺一二。
她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掩飾自己不誠的醜態。
等等,系統?
這個晚上太忙碌以至於她都忘了系統的存在。
不是說接觸到主要任務了麼?進入主線了麼?怎麼一點後續都沒有。
她想著便在意識里喚出系統查看。
不查看還好,一查看她簡直覺得有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支線任務:與五條悟徹夜交談吧!】
任務介紹:擁有六眼的男人終於察覺到少女的特殊,那般堅強不屈、充滿神秘。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牽引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想剝開少女層層偽裝窺探內心!
他好想,好想了解少女的一切!她絕對擁有挑戰世界新秩序的能力!
任務要求:請對五條悟一字不漏重複以下的話。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我,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馬猴燒酒,來這個世界是為了協助你一起完成顛覆咒界的艱巨任務!
備註:要一字不差哦。
白苜蓿:「……」
她不想說話甚至想告系統侵版權,不過聯想到系統五花八門的召喚系統,那已經不是侵權那麼簡單,也就作罷。但要她念那麼尷尬的話,還不如當街讓她變成真的馬猴燒酒,反正都是挑戰羞恥度下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