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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時白苜蓿就稍稍建議多走走幾個地方,好好調查一下。
不知是因為江戶川亂步也覺得應該多搜集搜集線索,還是說如果沒有白苜蓿陪同自己坐不來電車也找不到路而屈服強權,一向不喜歡聽別人安排的他破天荒沒拒絕。
直到──
他累了。
等到一瓶汽水見底後,江戶川亂步突然開口。
「騎自行車吧。」請問自行車哪裡來?
當然是多啦・白苜蓿・夢變出來。
那一疊道具卡里怎會沒有自行車?
更別說一輛了,組個車隊都夠用。
但江戶川亂步表示自己不要騎,讓白苜蓿騎車帶人,因為蹬腳踏板太累了,下坡也就算了,上坡的話絕對會要了他這種不喜歡運動的新一代年輕人的老命。
白苜蓿一開始是拒絕的,誰都知道日本明文規定騎自行車不能帶人,違規的。
但在江戶川亂步的注視下,那副無聲勝有聲的控訴表情,認命的走上一條違規道路。
她在賭,在賭不會被警察逮住。
然而,可以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可以說人不能當個賭徒、賭到最後一無所有。
在一條下坡路上。
坐在后座不需要出力就能享受強風吹拂的快樂的江戶川亂步表示興奮極了,喊著一些「好厲害!快點,再快點!」一些危險的發言。
而白苜蓿本來就不怎麼感冒日本交通規則,只是覺得應該遵守不能違法才選擇不做,現在人也迎著下坡的強風吹啊吹,吹走了所有理智。
在后座的江戶川亂步那一聲聲誇讚下漸漸迷失自我,兩個人都嗨了起來。
下坡完全不帶減速,還接著下坡的速度以一個很炫酷的拐彎姿勢快速拐過街角,頗有一副自己是秋名山車神的既視感,正準備聽江戶川亂步繼續夸自己。
然後……
和一輛警車擦肩而過。
巡邏累了稍微找個隱蔽角落想要休息
片刻的交警:「……」
看見警車被風吹走的理智又塞回腦子的白苜蓿:「……」
完全無所謂的江戶川亂步:「停下做什麼?等著被抓嗎?」求您!求您不要再說話了!
沒看到警察小哥一臉「蛙趣,好久沒見到這麼明目張胆違規的年輕人了」嗎!
原本這種騎自行車帶人的行為只需口頭警告便可,嚴重一點是罰錢兩萬日元,根本不會被帶到警局去。
尷尬就尷尬在,日本的自行車都是實名認證的,也就是說,每一輛自行車都得登記,只有在車上貼了全國通用的登記號才算一輛能被騎在大街上的自行車。
而白苜蓿這輛,連人帶車都是『黑戶』。想到一小時前發生的事情,白苜蓿又重重嘆了口氣。
完蛋。
要知道她於這個世界而言,是個黑戶。
不會被抓起來吧?
「不會。」
白苜蓿「……」
她好煩這些疑是有讀心術的傢伙。
江戶川亂步收回自己倒看的腦袋,拍拍白苜蓿以示安慰:「會有人來撈我們的。」
這話聽起來更讓人難過了。
本來事情很好解決,江戶川亂步是成年人,只要寫個保證書,外加走一系列流程搞個備案就能走人。
只可惜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沒多少常識的江戶川亂步,自己撈不了自己,只能等著別人來撈。
「要不……等人來之前,玩個遊戲?」
「什麼?」
江戶川亂步眯著細長的眼睛,嘴角往上彎彎,隨手打開一盒巧克力,指著巧克力球:「來這裡辦理事務的人很多,玩法就是我隨便指一個人,如果你能猜出那個人是來做什麼的,便給你一顆巧克力球,反之,巧克力球歸我,如何?」
白苜蓿對巧克力不感興趣,因著江戶川亂步買了很多甜食,又或多或少分了她一些,導致她現在看見甜食就能回味起嘴裡甜膩膩的感覺。
嗯……怎麼說呢。
她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只是不是甜食控,真的做不到可以一口氣吃那麼多甜食,很膩。
不過她對這個遊戲有點躍躍欲試,當下點點頭。
於是遊戲開始了。
「那麼第一個──」江戶川亂步搜尋了一下,選了一個高挑的女人,「猜猜她是來做什麼的?」
白苜蓿把視線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細細打量。
女人看起來很有氣質,背挺得筆直,細高跟配收腰黑色長裙,外面還有一件風衣,黑色披肩短髮,戴著幾乎遮住整張臉的口罩,露出來的眼睛裡透著疲憊,還有一絲……輕鬆?
白苜蓿對人的情緒感知敏感,但這不代表她能透過這些情緒了解到一個人的全部,至少完全猜不出對方是來幹什麼的。
但很快白苜蓿就知道了。
女人在和迎來的警官對話時摘掉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整張臉,那張臉確實生的好看,但半邊臉是腫的,嘴角帶著一道有些時間的暗痕,這下子讓白苜蓿注意到對方眼角那被忽略的淡淡淤青。
被人打了?
一瞬間,白苜蓿立馬聯想到一個詞。
「家暴?」白苜蓿試探開口,「那位女士是來找警察求助的嗎?」
江戶川亂步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好整以暇開口:「理由呢?」
「唔……臉上有傷,天氣不冷卻穿著能遮住全身的風衣,應該是為了遮住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