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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到樓梯中間,他看見地面有一個很明顯的人為痕跡。
看樣子……
好像是有人總樓梯中間直接滾落到底。
在雪地上摔跤可不比直接在陸地上摔跤好到哪裡去。
當下,他就對這位素未謀面之人升起些許同情之意。
希望這個人能平安無事到家吧。
想到這裡,織田作之助也正好穩穩走出最後一節階梯。正當他想轉身往另一條胡同里走去時,他看見了一具屍體。
好吧,還不算屍體,還有呼吸,不過離屍體大概就差那麼一時半會了吧。
是一個披著長發的少女。
她穿的很少,比起他這麼一位里三層外三層裹著毛衣加羽絨服的標準過冬人士,少女的穿著顯然和他不是一個季節的。
可以用『只被一塊破抹布包裹著』的形容詞來形容。
織田作之助自然知道,少女這樣的穿著不是因為當下流行『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都市麗人的打扮。
從那衣服的破舊程度、少女那大片大片裸/露在飄雪裡、皮包骨頭的身體、外加上那滿身是傷的樣子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差不多已經被世界拋棄的可憐人。
提問:他該這麼處理這個快要死掉的可憐人?
最理智的做法其實是見死不救。
這種做法在人情世故或道德規範上來看無疑是冷漠而自私的。但在這座危險的城市,這是最明智的做法,因為你永遠也想不到你救下的人會不會是XX間/諜、XXX的線人、亦或是XXX的在逃通緝犯,極有可能給你這平淡的人生造成巨變。
再者,這個少女無疑是快死了。
從落在她皮膚上的飄雪不再因人體溫度自動融化之時就證明這個人的身體確實已經偏向『屍體』了。
這時候救人,也許會變成『殺人未遂』的嫌疑犯。
種種考慮疊加在一起,漠視是最優選擇。
但……「但你還是救下了對不對?」
太宰治打斷了織田作之助的話,後者拿起桌子上的蒸餾酒小飲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讓他再次想起那天晚上的寒冷。
「嗯。」
最優選擇歸最優選擇。人不是機器人,不是什麼時候都會遵循最優選擇來做事,只有摻上了感性,大概才會被稱之為『人』。
聽罷,太宰治發出揶揄的聲音。
「哦~在一個雪夜,少女被一位善良的人救下,醒來後對救自己的人心生好感……嘖嘖,真是一個浪漫的故事呢~」
說
著又畫風一轉,臉上帶著狡黠地笑:「織田作,其實你的異能是隨機撿個人吧。」
織田作之助知道對方這麼說是想起自己被他撿回去的事情,抿抿唇笑了一下。
「或許是。」
「然後呢然後呢。」太宰治就像聽到了有趣的故事一樣,眼睛亮閃閃,催促他往下講,「之後的故事是不是『少女醒了,然後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救下,感動得決定以身相報,漸漸地兩人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織田作之助雖然知道太宰治的思維一貫跳躍,但眼下的說辭還是有點讓他招架不住,無奈扶額。
「太宰,我不至於誘騙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感情。你最近看的書是不是有點奇怪了?」
在太宰治的「織田作也不過二十歲嘛,放到現在,是女高中生里人氣最高的社會成年人設定誒」的胡話中,織田作之助補充道:「如果真是浪漫的愛情故事,就不會多出這咬痕了。」
織田作之助總是一臉認真的解釋這些大底只是開玩笑的調侃。
太宰治也知道,只要是調侃的話,就根本看不見織田作之助吹鬍子瞪眼的失態表情……唔,好像就算是別的事情也不會。
他總這樣,給人一種平淡包容一切的感覺。
「也是。」
想到這裡,太宰治的聲音輕了些,把酒推到一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手掌撐著腦袋繼續問道:「照這麼說,她比當時的我還難伺候嗎?」
伺候?
可真是個……太精準的形容詞。
織田作之助細細回憶了下之前救太宰治的事情,又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把兩具屍體……啊,不是,把兩個人擺在一起比較了下。
最後給出了一句具有總結性的話。
「各有千秋。」
第152章
是的。
高情商發言:各有千秋。
低情商:一樣難搞。
像那種英雄救美的故事中總是美愛上救了她的英雄, 最後兩個人得到幸福美滿的結局。
而事實這樣浪漫不真切的故事也只會出現在happy
第153章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妙了!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爬玄關不如翻窗來得快。」
聽到織田作之助說到少女翻窗的事情,太宰治毫無形象的捧腹大笑,似乎是覺得他這樣笑不能表達出這件事的好笑程度,在大笑之餘還伸手捶捶桌子。
織田作之助看見對方這樣子,非常無奈:「你應該慶幸你當時是往玄關爬的,就你當時那身傷,但凡選擇往窗戶處翻下去,恭喜你,自殺成功了。」
笑夠之後,太宰治才擦擦眼角翻出的淚花:「真是的,那麼有意思的事情,你居然不早點告訴我。」
「並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