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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雖然沒摸清這裡的規則,但海倫的異常讓她有種直覺——會死人。
兄弟,你當做給你補充蛋白質的餐不香麼,一定要大呼小叫呢。
蘇菲有些慶幸自己還算淡定,但這一遭,已經沒有人敢再吃了,沒有人在知道這食物會有蟲子的情況下還能沒有心理負擔地繼續吃下去。
海倫將收拾的垃圾扔進廚房後對這裡的人說:「我給你們準備了房間,就在這二樓,祝願你們有個好夢。」
沒有人因為海倫的話而感受到祝福,反而一直被一種壓抑環繞,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似乎不是祝福,而是詛咒。
海倫不見了,沒有人也會願意呆在這個看著很壓抑恐怖的地下室,幾乎所有人逃似地爬到一樓。
蘇菲依舊被遺落在最後,她看了眼凌亂的餐桌,以及那被關上的廚房,廚房的拐角處似乎還有其他地方,但燭光只給了她有限的視角,並不能窺看到那拐角處的神秘。
等蘇菲上了一樓,途徑教堂那中央擺放的雕像時,她眼神匆匆地掠過,卻頓了一下腳步,重新正眼看那兩具聖徒雕像和聖母雕像。
它們依舊虔誠而神聖,那雙鵰刻的眼睛部位空蕩蕩的,蘇菲想到,如果給這雙空白的眼睛點上眼珠子,是不是就能發現——它們在看著我們。
被自己想法嚇到的蘇菲搓了搓一手的雞皮疙瘩,她穿的是普通的短袖T恤,因為她所處的地方正值夏季,她一身短袖和牛仔褲來到這裡,什麼都沒帶,也就只有她口袋裡莫名出現的塔羅牌。
她不再看雕像,跟著人群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那些人似乎在猶豫繼續要不要上,因為前往是一片漆黑,而他們手上並沒有任何照明的工具,顯得有些無助。
蘇菲見此,折返到樓梯下方修建的牆壁,上面放了一個燭台,正點著一根蠟燭,燭台有些高,她需要墊著腳尖去看著燭台的構造。
看清楚燭台不是焊死而是可以取出來後,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扶住蠟燭不要掉,一手輕輕翹起燭台。
李同從不指望新人能幫到什麼,只要不情緒崩潰拖後腿就可以了,但所有人躊躇不前的時候,只有新人拿來了燭台,這讓他刮目相看,他對蘇菲的第一印象就是弱不禁風,感覺稍微一嚇就能暈過去的那種。
有了燭光,光亮照耀了漆黑的走廊,終於一個個鎮定了些,開始打開每一個房間的門檢查。
每個房間大同小異,是普通的歐式風格房間。
而有一個人嘗試往深處走的時候,腳上像是踩到了什麼黏膩的東西,他將燭台往前照去。
「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嚇得所有人都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聲源處。
燭台在劇烈搖晃的動作下傾倒,滾燙的蠟油流出,滴在鋪著紅色地毯的地面上,滋了幾聲。
而令人發出尖叫的地方就在一米開外,有膽子較大的往前湊,看清後他瞬間面目扭曲。
只見在地板上躺了一個人,他目露驚恐,身子被攔腰切斷,扭曲得像極在逃跑過程中被直接切斷,倒在地板上,而在他的上方,走廊邊上,擺放著一個柜子,柜子上方放著一把寶劍,寶劍是橫著放的,在它的劍刃上可以看見切後留下的碎肉和鮮血。
「這是剛剛被嚇得跑上來的。」有人開口,認出了倒在地上的人。
「這劍也太......鋒利了吧。」一人看著寶劍,十分害怕。
蘇菲第一次見到死人,還是這麼直觀地看見,她捂住嘴巴,強行壓下一陣陣反胃,如果她吐出來,有可能會餓著肚子過一晚。
她瞥開眼,稍微看了下其他人的反應,除了最開始被錯不及防嚇到尖叫的人,其他人都還算鎮定,最多面色發白,連唯二的女孩余小小也一樣。
這是一群已經見慣同伴死亡的人。
「我們得先趕緊處理下屍體。」李同開口,他像是想到什麼,有些焦急,就好像這屍體如果不處理掉,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比如復活。
蘇菲情願自己想多了。
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麻袋,幾個男的將這具被切割成兩半的屍體分開裝在了兩個麻袋,然後將麻袋拖到了遠遠的走廊盡頭。
「可以了,明天再處理掉應該沒事,你們每個人挑個房間去睡吧。」一個站在不遠處房門的人說道,他說完就先進自己的房間。
不少人就近選了房間進去,幾乎沒幾個人願意選擇更深處的房間。
「進了房間後,不管晚上有什麼動靜,最好不要出來。」
蘇菲剛抬步,身邊就有人對她說了這句話,她看過去,是李同。
蘇菲溫聲道謝後走到更深處的房間,找了沒有人選的進去。在進去前她沒忍住看了眼盡頭的裝著屍體的麻袋,沒有什麼異常。
進來後蘇菲先點亮了桌子上的蠟燭,她走到房間裡唯一的一扇窗戶,嘗試往外面看。
外面的世界像是被罩上了一塊黑布,看不見任何東西,蘇菲這才反應過來一直被忽略的古怪地方——沒有月光。
這個教堂被什麼東西籠罩住,無法從裡面看到外面,而外面,可能看得見裡面。
蘇菲嘗試打開門窗,確定無法打開她就放棄了,她返回門邊,把門栓好後才嘗試躺進房間中央的床。
蘇菲平躺了一下,穿著牛仔褲睡覺是很不舒服的,儘管白天經歷了太多超出她認知範圍的事物,但毫無睡意,就像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