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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普曼臉上出現一絲譏諷,但並不生動,他就像一台計算慎密的機器,做出一個該有的反應而已,他回答蘇菲:「一群渾身透著即將腐爛的老鼠,你不該多和他們在一起,只會玷污了你純淨的靈魂。」
這話聽起來信息量很大,而且查普曼的表情在說最後的話時,終於出現了一絲人氣,即便這個人氣有點古怪。
對此,蘇菲回答他:「我博愛。」
查普曼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的卡殼,之後他語氣自然地開口:「你該吃藥了。」
蘇菲:嗯……這是陳述句,絕對不是暗諷。
「那我先回去吃藥。」
蘇菲說得很誠懇,查普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大有看蘇菲回去的架勢。
蘇菲不動聲色地回去自己的房間。
她在路過格羅特房間的,特意看了她所在的病床,格羅特躺在那裡,好像睡得很沉。
一切依舊透露著不尋常,必須要儘快找到花五他們。
蘇菲從床上摸出一瓶藥,倒出一粒就放嘴裡嚼。
她嚼著嚼著,就能感覺到那股窺探的氣息不見了。
蘇菲重新下床,看似漫無目的地走到醫院唯一的風景區,種滿聖約翰草的花圃。
蘇菲才坐下椅子,就發現一邊的花圃里的泥土,像被動過一樣,有一些泥土撒出花圃外。
蘇菲伸手,用手指去挖這泥土,很快,在泥土下埋的東西就露出一角。
是讓人能做噩夢的墓碑石塊。
蘇菲把口袋裡自己從幻境拿到的石塊,借著薄弱的陽光和泥土裡的石塊對比。
很顯然,都是同種材質。
難道猜測的墓園是在這裡?
放眼望去,黃燦燦的聖約翰草開得很艷,看得出被人精心照料過,蘇菲正猶豫著要不要擇一朵看裡面的細節,就發現一個陰影罩住了她。
「查普曼醫生,你……很閒?」
不說偷偷看她吃藥的事,連她賞花都跟著,這感覺……
查普曼表情冷冰冰的,但他的五官是很好看的白皮臉,稜角分明,是電視那種看了會尖叫的模特臉。
不過已經見過某個金髮人的臉,蘇菲是毫無波瀾的,她只是在想,她自己是不是……被監視了?
「你喜歡這花嗎?」查普曼問,他的手指輕輕捧著一朵開得很大,有些被壓彎的聖約翰草。
「香味很獨特。」蘇菲回答。
查普曼輕勾嘴角:「它的香味,是獨一無二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蘇菲站了一會,和查普曼東扯西扯,就是沒見查普曼有要離開的意思,這不禁讓蘇菲陷入反思:
是她表達得太含蓄了嗎……
蘇菲斟酌著開口:「查普曼醫生,你是否該去看你的病人了?」
「正在看。」查普曼回答。
蘇·病人·菲:「我是說,其他病人。」
「不需要。」查普曼眼裡閃過傲慢,仿佛只有蘇菲才值得他去認真對待。
蘇菲:這確定不是死神的臨幸?
心裡想著呵呵,嘴上還是勸解查普曼:「查普曼醫生,這樣其他的病人太可伶了,他們很需要你。」
蘇菲目光憂傷,在查普曼眼裡,就好像聖潔美麗的聖女在散發著光芒,令他眯起眼睛。
「我沒有看錯,你很善良,請不要在外面多呆,一小時後我會來看你。」
目送查普曼離開後,蘇菲終於忍不住搓著手臂。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什麼陰間對話。
趁查普曼去看其他病人,蘇菲趕緊跑去她早就懷疑上的一個地方。
經過查普曼的辦公室,蘇菲摸到了一間上鎖的門,她手指微屈,輕輕敲了下門板。
等了一會,蘇菲也沒有等來門內的任何回應。
她看了一眼鎖的樣子,轉身溜進無人的查普曼辦公室。
查普曼的辦公室擺放著簡單的辦公桌子和供休息可坐的簡陋的椅子,就跟沒有門板和窗板的病房一樣簡陋。
蘇菲越過一排不知放的什麼藥的展架,從抽屜里打開,找到了一串鑰匙。
鑰匙真的就是一串扣在一起,沒有貼任何標記,蘇菲只能帶著這整串回到發現的門,將鑰匙一把一把地試著。
要快點,一小時後查普曼如果發現她不在花園,可能會選擇回來辦公室,蘇菲所找的地方,就在查普曼辦公室的隔壁而已,只要查普曼一個拐角,就能看到蘇菲的人。
額角滲出的汗代表了主人的緊張,鑰匙串不停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一把試著不行,就立馬換下一把,終於有一把鑰匙順利地插進鎖孔,轉動鑰匙後,蘇一聲咔讓蘇菲舒了一口氣,她忙不迭地拿開解開的鎖,開始推門。
門很快就推開,蘇菲一下子就看到裡面的景象。
「蘇菲?」
逆著光的身影讓花五有些不適地眯起眼睛,從身形上看,很像蘇菲,他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其他人也開始帶著期盼看向來人。
「花五?」
蘇菲簡略地數了數這裡的人,基本都在這裡。
「你們怎麼回事?被還在這裡?」蘇菲走進來,注意到這間房子除了人之外,還有不少東西。
蘇菲為了方便觀察,半蹲下來,手指點了點一塊壓在最下面的石板。
這是做墓碑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