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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覺到,人還活著。
早已察覺蘇菲不對勁的其他人上前,夏小萍先拿出早上偷來的小鏟子,「蘇妹子,讓開!」
五趕緊拉起蘇菲,夏小萍目光一冷,大喝一聲,鏟子插進牆壁內,鏟子頭直接送進三分之一。
夏小萍選的地方很巧妙,她通過發現露出的手指深淺和位置,一鏟子下去,只落下牆壁瓦礫。
而這一鏟子,像是一個訊號,牆壁開始撲梭梭地不斷露出內里。
直到露出一張臉。
「小魚?能聽見我說話嗎?」蘇菲上前,嘗試喚醒牆壁里的人。
小魚眼皮抖了抖,他睜開眼睛,「救......救我。」
他話音才落下,原本被所有人遺忘的歌又唱了起來。
陰氣十足的尖銳女聲把人攪得腦殼一疼。
牆壁竟是伸長出了荊棘一樣的刺條,如蟲子一般扭動在小魚的身上。
【Rose castle is……】
隨著尖刺扎進人的皮膚,一顆顆血珠子溢出來時,他們所認為的荊條慢慢發出了綠芽。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聞聞震驚道。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救出來。」方然正扒拉著露出土礫一角的地方,能幫忙挖開一點是一點。
小魚努力撐開自己的眼皮,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為什麼牆壁會吞噬人,且長著荊棘。
蘇菲只是微微走神,手指猝不及防地被扭動的荊條扎了一手。
荊條長出了花苞。
含苞待放的花可以看見未盛開的紅艷。
這太好認了,幾乎立馬想到城堡里滿目盛開的——玫瑰花。
如果一朵花或者一片葉子需要一滴血去澆灌......
這城堡,是建立在萬骨之上啊。
好在小魚發現得早,沒有埋得太深,夏小萍把纏繞在他身上的荊條全部砍斷後,把人撈了出來。
「呼、呼……離開這……」小魚喘著粗氣,說道。
其實不用小魚提醒,看著這令人頭皮發麻,長滿荊棘的牆壁,就很想跑。
這些荊棘,給人一種噁心的蟲子感受。
花五和方然兩人各一邊把人扛起來。
那歌聲並沒有停止,靠近門邊的時候,聲音更大。
聞聞嘗試從兩扇門板合在一起的縫隙去看看外面情況。
然而門縫黑漆漆的,並沒辦法讓人能窺探到外面。
「誒,我好像有點冷。」聞聞門趴著趴著,就抖著身子站直。
蘇菲正好站在一邊,她也不知腦子怎麼想的,本該害怕的她也學著聞聞去看門縫。
門縫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看不什麼就直接開門,管他丫的。」夏小萍拍板道。
「聞聞。」
蘇菲突兀地叫了聲聞聞。
聞聞不解:「啥?」
「你,看不見什麼嗎……」
蘇菲慢慢退開,臉上是一片煞白。
「什麼?我都沒看見。」
聞聞不信邪地再往門縫看去。
隱隱約約的影子晃動,聞聞正想是蘇菲想多了的時候——
一隻被放大扭曲,帶著大片眼白的惡毒眼球占據了視線里的門縫範圍。
瞬間心梗上來的聞聞:「臥槽臥槽!!!」
原來並不是外面是黑夜才看不到什麼東西,而是同樣被人趴伏在門上,擋去了光。
聞聞邊叫邊後退,一個沒注意一屁股就咚地一聲摔地上。
咔嚓。
門把手動了動。
像是知道了裡面有人,門把手被人摁了一下,一秒後,瘋狂的咔嚓咔嚓響在房間裡。
「啊啊啊——」聞聞尖叫著讓自己遠離門邊。
「你大叫個頭。」夏小萍忍無可忍地給聞聞一個暴栗。
能明確感覺到,人叫得越恐懼,門把手就被摁得更瘋。
如果這時候出去,無疑就是真的送死。
他們打算半夜出來溜達,是想要在能夠不驚擾到東西下,解開謎團。
絕不是想要現在這樣的被動上。
「噓。」於明輕輕地噓了一聲,並捂住自己的口鼻。
其他人也跟著捂住口鼻,讓自己的呼吸變輕。
過了一會,咔嚓聲漸漸停息,像快要放棄一般。
蘇菲一直微微低著頭顱,以她的視角可以將門把手以及往下的門板看進眼底。
在咔嚓聲漸漸平靜時,詭異的歌一直唱著,唱得越來越高昂,像撕扯著嗓子,很不舒服。
血腥味縈繞在鼻尖,蘇菲以為是自己手上被扎破的地方冒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味道越來越重,她就找到了源頭。
門板下的門縫,血液正緩緩流淌進來。
淹沒了鞋底。
可即便這樣,歌也依舊沒有停止。
帶著無盡的癲狂,猶如不把人拉入深淵不罷休。
夏小萍忍不住,她抽出小刀,上前對著門就是一腳。
嘭——
門被踢開,一具姿態異常扭曲僵硬的身體半趴在地板上,帶著裙撐的大裙撐半塌下來,一頭栗色捲髮插滿了盛開的玫瑰。
紅色的血液浸滿了她高傲的嘴臉,只突出一雙瞳孔縮小到極致,露出大片眼白的眼睛緊盯著前方,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斜著。
她的嘴唇詭異地張開,唱著破碎的歌謠:
Rose castle is falling d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