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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歲的大人了呀,為了我,肯做到這份上,真的好麼?
不,他不是為了我,是為了「灰原妹妹」……
灰原哀咬住嘴唇,搖了搖頭,堅定的表示「沒什麼」。
「那好吧。」五條悟只得捏了捏她的臉蛋。
咦,怎麼熱熱的?
他這才覺察到,灰原哀不僅臉皮發熱,細看肌膚下方,似乎還透出一層淺淺的緋紅色。
小哀這是……害羞了?有發生什麼令她害羞的事嗎?
但五條悟知道,很難再從她口中掏出心裡話了。
這是他莫大的遺憾,無論再怎麼用心,他終究是個男的,真不擅長養育女孩,甚至連她的小心事都摸不到。
小哀到底還是需要一位女性來陪伴,會比較好吧?
五條悟心思剛動,門外便傳來颯沓的腳步聲,不一會,真希和熊貓便到了門前,一人手裡拎了件灰原哀的行李。
「小哀,你的東西來了!特別是那些寶貝的實驗器材,我親自拿──」
真希嚷嚷到門前,看見五條悟還在,想起不久前還為了買這些東西,帶著小哀偷跑出去,忙舌頭一吐,躲到熊貓身後了。
灰原哀趕緊在五條悟肩上一推,從他臂彎滑落下地,努力神色如常,輕輕說了聲:「謝謝。」
「你們都安頓好嗎?」五條悟為了,「憂太和棘呢?」
熊貓指了指外邊,「他們兩個呀,幫管家大叔找那個刺頭小弟去咯。」
他說的「刺頭小弟」,是伏黑惠。
五條悟聽了,不以為然的搖頭,「根本沒必要找,惠肯定躲在哪裡生悶氣,一會自己就回來了,任性小鬼就不能縱容。」
惠的確是任性小孩,但他有堅定的理想,不會離開咒術界的試煉和強大的養父。
這一點,五條悟很相信。
當他大言炎炎的說出「任性小鬼不能縱容」時,真希和熊貓都不約而同的望向灰原哀,臉上的表情再明顯不過了:
就你這寵妹狂人,也配說這種話?
灰原哀連忙又低頭,拖拽地上的旅行箱。
果然,五條悟立馬誇張的叫起來:「放著放著,這麼重小哀可搬不動,要是砸痛了腳,哥哥可是很心疼的!看著幹嘛,你們兩個,幫小哀把東西拿出來呀?」
「是了,老爺──」真希和熊貓,故意拖著長長的怪腔調。
「小哀,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那熊孩子回來了沒有。」
走出房門,五條悟就掏出了手機。
有一件事,他計劃了好久,又因為猶豫而沒有執行,那就是給小哀找一位家庭教師。
最好是學識豐富,性格開朗,又善解人意的年輕女性,不僅可以教小哀讀書、做實驗,還能陪她談談心。
只不過,小哀會不會排斥跟陌生人相處?
五條悟剛掏出手機,就一拍腦門,「哎喲」的叫出聲來。
不知何時,他把手機誤觸成了靜音,屏幕上赫然顯示五個未接來電,全來自那個連他都得遷就三分的傢伙──
七海建人!
此刻,七海建人正左手捏著手機,右手提著箱子,箱子裡不時傳出吱吱的叫聲。
手機屏幕第五次暗下來,他臉上的表情,就像眼前要出現個人,下一秒鐘就會挨揍。
得知灰原哀今天就會搬到五條家生活,七海建人特地請了假,買了一籠子小白鼠,興沖沖的趕過來。
畢竟時隔近十年沒再來,他對五條家的位置有些記不清了,到了附近,就一直撥打五條悟的手機。
沒想到,那混蛋又故意不接!
在七海建人看來,性格惡劣的五條悟,知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妹妹,才故意耍把戲抻著他!
七海建人站在巷口的大榕樹下,鐵青著臉,咬牙低罵:「五條悟,你這,大混蛋!」
正當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之際,忽然頭頂傳來人聲:「喂,你罵誰?」
是個男聲,仿佛猶有一點稚氣,但語氣森然,使人聽了心生寒意。
尤其是七海建人,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被人迫到近處,還渾然不覺的情況了。
他霍的抬頭,就看見一段大樹杈上,歪靠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容貌十分俊秀,卻壓著眼皮,態度倨傲的俯視他,頗有幾分敵意似的。
不用說,這少年就是賭氣跑出五條家的伏黑惠了。
他心情很差,不止因為五條悟縱容學生戲弄他,讓他叫個小屁孩「姑姑」,還因為和與熊貓、乙骨憂太的須臾交手,更確認了自己能力的不足。
津美紀還躺在醫院,如果我無法迅速強大起來,就不能解除她身上的咒術,不能找出兇手,為她報仇!
津美紀,是伏黑惠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平時相處並不好,他嫌她囉嗦、礙事。
可一旦她人事不省,對他不聞不問,伏黑惠才發覺,從自己的世界直到內心,仿佛都被掏走了最重要的東西。
說不出的愧疚,說不出的痛苦!
他藏在這樹上,獨自咀嚼痛苦,卻發現一個行跡可疑的男人,提著更可疑的箱子,在巷口走來走去,居然還罵起了五條悟?
伏黑惠對「養父」的心情十分複雜,感激他將自己從禪院家「贖」出來,發自內心佩服他強大的實力,但對他拙劣的「管教方式」又非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