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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路上照顧著我,不讓我受到顛簸,到京都前一天,我的腳已經可以正常地下地走路了。

    進城前,我牽著他的袖子,叮囑:「玉藻前先生千萬千萬不要進來找我,京都裡面有很多大陰陽師的。」

    玉藻前撫摸了一下我的臉,只說:「千代要快點出來,我一直等你。」

    —*—

    送了信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師父請求這位大陰陽師給我辦文牒。巫女擁有足夠資格後需要離開神社前往日本各地進行修煉,只有正規合格的文牒,巫女才會在一個地方的神社受到特殊客人的接待。

    這位大陰陽師發現了我身上沾染的妖氣,他的眼角銳利如刀,盯著我的時候渾身散發著壓力。我只能跪坐著低下頭,一副謙虛的模樣。

    最後他還是沒有質問我什麼,只是用高深的語氣淡淡地說:「有些事情,做出來就要受到懲罰,是誰也逃不過的。」

    我聽見他的話,手心裡捏了一把汗水,又呼出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三本哪,累唧唧

    第7章

    我在京都待了一個多星期,拜訪了足夠多的名家後才離開。  

    玉藻前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我剛從京都走出來沒有一里,他就出現在我面前。長袖風流,衣服上扣著兩道長長的玉珠鏈,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那頭烏黑的長髮鬆散綁在腦後,沖淡了人的意味,顯得鬼魅而神秘。

    我背著包裹慢慢走過去,臉上揚起了笑容。玉藻前很快過來接過了我手上的行囊,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鬢角捋了一下,將臉頰邊的碎發勾到耳後。

    「如果玉藻前先生能將耳朵露出來,那一定很可愛吧?」

    這麼說完,下一秒,我就看見內斂溫柔的大舅頭頂上出現了兩隻尖尖的狐耳。

    我捂住嘴巴笑了好久,抱住他在懷裡蹭來蹭去。大舅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氣,聞起來十分溫和,甚至讓人想眯起眼睛睡覺。

    玉藻前先生帶我走的山路,下一站我準備去的橫濱,中間路過了一汪泉水,我們停在溪邊的大石頭上休息曬太陽。

    我覺得走得很累,脫掉了鞋子和襪子,在水裡泡著。溪水冰涼涼的,裡面還有游來游去的草魚,個頭都很大,看來是很久沒有人來到這個地方了。

    「玉藻前先生,你也過來坐呀。」

    我轉過頭,發現他的視線落在我兩隻腳丫上,腳趾有些害羞地蜷了蜷。  

    玉藻前坐到了我的旁邊,手指虛握了一下,然後忽然摟住我的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吸了一口氣,眨巴眼睛轉頭看他。沐浴陽光下的大舅看起來更加妖冶,我情不自禁就屏息親了上去。

    玉藻前很溫柔地受了我的親吻,甚至反客為主,箍住了我的肩膀,讓我的身體完全貼住他。

    相互放開以後,我開始和他聊天:「玉藻前先生是有幾條尾巴呢?」

    大舅在我面前豎了九根手指,我覺得這樣好傻,就捂住嘴巴偷笑。他似乎有些惱怒,然後背後的九條尾巴就全部炸出來了。

    「哇。」我驚嘆地抓住了一隻毛絨絨的大尾巴,順著柔軟的毛撫摸,「之前看見狐狸先生的時候,明明只有一條尾巴呢。」

    玉藻前的拳頭掩在嘴巴前,解釋:「當時擔心露出九條尾巴會嚇到你。」

    「說起來,為什麼玉藻前先生會受那麼重的傷呢?」我扯著他的袖子,又問,「像您這樣的大妖,不應該很難遇到對手嗎?」

    「……只是和妹妹打了一架而已。」

    「欸?玉藻前先生有妹妹?!」

    「嗯,她的名字叫葛葉。平時比較溫柔穩重,但是有時候心情暴躁就會很兇。」  

    陽光真的很溫暖,也溫柔得像玉藻前先生的尾巴,我窩在他懷裡聽他說些小時候的故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被玉藻前先生背在背上,天色已經近黑了。

    「哈啊……我居然睡了這麼久嗎?」我揉揉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還很困呢。」

    玉藻前把我放下地,親了親我的臉頰:「千代其實沒有睡多久,之前我們一直在聊天。前面有一個簡陋的木屋,是我以前的臨時居所。我們可以去那邊落一下腳。」

    走偏僻的山路便遇不見什麼人,現在還不是電力的時代,到了晚上全世界就黑了下來。

    大舅口中簡陋的木屋起碼有兩百多平米,習慣了住神社大房子的我居然也覺得不是很大。他去後倉翻出了積塵的燭油,放進燈里,試了試,還是能燒的。

    玉藻前還說:「房間我已經用了除塵咒,山里夜晚寒意重,我給你帶了柴回來燒暖爐。」

    我心裡暖洋洋的,撲進他懷裡。

    晚上我們躺在一個榻榻米上,我坐在他的懷裡給他小聲地吹笛子,不是怕會有誰聽見來打擾我們,只是怕吹大聲了驚擾到那些夜晚睡眠的精靈。

   

    玉藻前抱著我安靜地聽完兩曲,捧住我的臉將吻印在我的額頭上。

    「千代知道我們的初見嗎?」

    我把笛子放到一邊,疑惑地問:「不是那次在河邊,我看見受傷的狐狸先生嗎?」

    玉藻前緩緩地說:「其實還要半年前,我經過你們的神社時,聽見你在給孩子們吹笛子。」

    我眨眼,捂住嘴咯咯笑了起來:「所以難道是玉藻前先生蓄謀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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