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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足的咬了一口仍然冒著熱氣的五花肉片,混合著咸香和鮮嫩的口感一瞬間跟著汁水在嘴裡爆開,「好吃——」
「他們愛怎麼想,那就怎麼想,」公良笙也挾起一片肉,咬了一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但是我們沒有老師想像的那麼弱啦,」五條悟說道,「我覺得完全可以解決他們的!」
他比了個手勢,「biu——的一下,就解決啦。」
烤爐仍冒著熱氣,硝子、夏油傑慢慢的在往上面加烤一些別的肉片、雞翅之類的。
「那和我保護你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公良笙喝了口汽水,「我覺得,在沒畢業之前,至少在我離開高專之前,你們還是少殺幾個人比較好。」
她看向幾人,「我非常討厭殺人,但是有時候不得不去做。我知道你們殺人也是因為『不得不』,但我知道,你們肯定內心,是有動搖的吧?夏油同學,你是為什麼會去執行任務?」
她用公筷慢條斯理的剝開公盤中的那塊五花肉片,「或者說,你是『以什麼為藉口』,說服自己去殺人?」
正在給雞翅翻面的夏油傑被點到名,頓了一下。
「作為強者,保護弱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答道,「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公良老師。」
「那可真的是太——虛偽了,」五條悟靠在椅背上,「是吧,公良老師?」
硝子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插畫。
公良笙笑了一下。
「並不是說我看輕你們的觀點,」她將肉片放入烤爐上,冷熱相碰,立刻發出了滋滋的聲音,「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你會覺得我說的不過如此。對於你們的這些觀點,我就暫且持保留態度吧。」
「讓心智都沒成熟的學生上戰場面對死亡是完全愚蠢的行為,」忽略了五條悟「不要嘛」的聲音,公良笙繼續說道,「暫且先知道我的態度吧。咒術界上層以』提前培養他們面對死亡能力』,或者』在死亡的環境下才能鍛鍊能力』為藉口將任務附加給學生,讓孩子成為行刑者的想法,也是完全錯誤的。無論孩子本身願不願意,這都是過分的、強加的,而不是能冠冕堂皇拿出來說道的東西。」
她指了指手機,裡面是監督拍給她的,三個詛咒師在努力記下並背誦高專管理條例的照片,「所以說,既然上層擺不平這幫傢伙,把本來能拿來用的人丟到一邊,就讓我來『廢物利用』一下吧。」
「我對他們施加了『咒約』。他們以後,就是你們的陪練、祓除詛咒的前鋒、必須吃苦耐勞來償還罪孽的打工人等身份疊加在一起的詛咒師了。能省出時間干點別的,你們應該也很高興吧?」公良笙總結道,「日常換洗、打掃衛生也務必交給他們,什麼時候能改過自新,什麼時候能結束這些義務勞動。」
她忽然又想起什麼般,補了一句,「你們的學姐那邊,到時候也由你們來介紹吧。」
三人看了看彼此。
確實,能少干點活,又能達到原本的目標,誰不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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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一天。
陽光灑滿了學校的操場,公良笙坐在她的那把椅子上,戴著耳機哼著歌。
她面前則是如昨晚一樣的泥淖,但不同的是,面前的泥淖正翻滾著不斷攪拌著的水泥。
「我真聰明,」公良笙又喝了口果汁,拍了拍邊上坐著的詛咒師的椅子,「是不是?順便,讓你的咒靈抓緊哦,鋪個電線而已。」
她隨口說道,「慢的話,就換一個人好了。」
反正她剛剛要來了另一個詛咒師的黑網帳戶,往殺死五條悟的懸賞上加了碼,應該一會後有一批人來。
當然,用的是被抓住的三個詛咒師的錢。
看著上方仍在努力和雲霧搏鬥的幾個學生,公良笙喝了兩口杯中的茶水,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既然都這麼空,空到有時間去接懸賞,不干點為社會做貢獻的事情說不過去吧?
修橋鋪路、建設培養學生的各項設施、除去低級咒靈這種活…
以後,都有的是人接手了。
至於學生,干點這個時候應該幹的事情,學學習,考考試,實習實習,循序漸進。
咒術師也不一定要當行刑者嘛。
身側坐著的正是豢養的咒靈可以融入建築物中的家臣,他的咒靈正忙得不可開交,他自己則是一動不動的坐著,分了一半神來恭敬地聽著公良笙的吩咐。
聽見那句「換一個人」,家臣一抖。
他本能的以為是要把他「做掉」的意思,忙擦了把汗,「是,是,馬上就好。」
邊催促著手下的咒靈,邊默默祈禱著這祖宗可千萬別生氣。
一般用這招來偷襲咒術師的家臣反正沒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了,才發現咒靈居然能這麼用。
「你一個人努力可不行,」公良笙說道,「元紀,新的路鋪的怎麼樣了?」
前面黏糊糊的泥沼中鑽出了一個人頭,看起來還挺嚇人的。
「快了,快了,」昨天還張狂表示要「除去五條悟」的詛咒師元紀露出了一個淳樸的笑容,臉上全是泥水,「馬上就好,接下來就等干就好了。」
「不錯,」公良笙點了點頭,「做完了先歇一會。我剛剛試了一下你的黑網帳戶,一會你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