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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夏油傑怔了一下,沒回答,反倒是灰原雄蹭的一下舉起了手,「我喜歡食量大的女人!」
陌生的女咒術師笑了一下。
「那夏油君呢?」她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你是誰?」夏油傑問道。
「可以喊我九十九由基,」她撩了撩頭髮,「夏油君現在很困惑吧?」
「我聽說了事情。真是可愛,還在糾結於那兩個孩子被人類看輕的事情嗎?」
九十九由基,特級咒術師。
是出了名的不接任務、只知道四處旅遊的古怪傢伙。
因為灰原雄突然想起來還有作業沒有做完而告辭,於是現在小房間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她自顧自在夏油傑身邊坐了下來,「哎呀,怎麼到處都是那傢伙的討厭味道,是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好,九十九,」公良笙慢吞吞的走了進來,語帶威脅,「離我的學生遠一點。」
夏油傑能清楚的感覺到,在老師走進來後,身邊原本隨意而放鬆的女人身體瞬間繃直了。
「公良,你為什麼在這裡?」她咬牙問道。
她與這傢伙曾經有過不少衝突,尤其是她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的時候,公良笙就顯得尤其討厭。
但是她現在不應該在這裡啊?為什麼那幫傢伙沒告訴她?
「當然是因為我當了這裡的老師啊,」公良笙走到她邊上,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麼,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連這點都沒有說嗎?」
這無異於一記重錘,讓九十九由基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被利用了個徹底。
不說她自己過來找夏油傑也是為了灌輸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他身邊的人是公良笙,那就沒有這種必要了。
本身的兩相利用也變成了單獨的、對公良笙的試探。
九十九由基頓了一下。
「也是,」她說道,「算了,我走了。」
公良笙笑眯眯的看著她離開,「好走不送——」
她拖長了尾音,又問道,「你知道應該回什麼吧?」
「我沒來過這裡,」九十九由基答道,「你,我也沒見過。」
等她徹底的走了,公良笙才在夏油傑邊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傑最近,一直在因為這個事情而困擾吧?」她問道,「要不要和我聊聊天?」
夏油傑低低應了一聲。
「老師,」他有點迷茫的問道,「我錯了嗎?」
把世界劃分成強弱,認為強者應該保護弱者。
但天內理子安然無恙後那幫混帳起鬨的聲音,上層故意的擺布,以及那兩個孩子未來會成為咒術師,卻在現在被身為「弱者」的村民虐待……
「沒有,」公良笙答道,「身為強者,不以自己的強去欺凌弱小,反倒是願意以這份強去保護,去庇護比你弱的人們,這是很可貴的溫柔。」
她將夏油傑的手拉了過來,一下有一下沒的輕輕拍哄著,「你沒有錯。但是,以強護弱不是一種世界觀,只是你的價值觀。」
「世界是很複雜的,」公良笙繼續說道,「人們很多情況下以自己的利益出發,但就像你看見的那樣,咒術師不一定是強者,普通人也不一定永遠處於弱者的位置。而與菜菜子、美美子的事情相對應的,還有身為普通人的父母親拼命照顧咒術師孩子的例子。」
「可是……」夏油傑想起了自己身為普通人的父母,「世界,我……」
「我給你講講九十九由基那傢伙的看法吧,作為反面例子其實還不錯,」公良笙看向他,「還挺有意思的。」
「咒靈是從人的身上產生的,人中又有能夠抵禦咒靈、不產生咒靈的咒術師,和普通人之分。她覺得祓除咒靈只是治標不治本,只要普通人仍然存在,那麼,咒靈依舊會存在。所以說她到處宣講自己的理論帶歪孩子,」公良笙說道,「希望創造一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想的很美好。」
「不過,這樣就能避開菜菜子、美美子那樣的事情發生……嗎?這樣能避開天內理子的事情發生嗎?」公良笙搖了搖頭,「不會的。只要是存在著意識的生靈,無論是妖怪,還是人,又或者動物,都會有卑劣的傢伙。就像咒術師中那幫上層的傢伙,還有那幫唯利是圖的詛咒師,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無限制欺壓弱小,以獲取自己的利益。」
夏油傑靜靜的聽著。
「本質是私心使得這種情況的產生,」公良笙繼續說道,「而戰勝原本的私情,破除這種愚昧無知的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法律,一個是教育。你聽明白了嗎?」
夏油傑點了點頭,然後也同樣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就是為什麼老師選擇當老師的原因吧?」
「我?」公良笙指了指自己,「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吧……不過說起來這個,我得再次表揚一下你。」
「有些人拿到了強大的力量,會率先選擇恃強凌弱,」公良笙笑著說道,「有些人卻會為他人考量。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總會看到別人的苦處和難處。」
窗外的餘暉散入在她的肩頭、眉梢,最後緩緩落進她蜜糖色的眼睛中去,「我很高興你在遇到這種事情後,還考慮著保護別人的事情,我為你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