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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笙搖了搖頭。
「你只是被利用了,」她溫和的說道,「這和你沒關係。」
「但是,確實是我的身體,」虎杖悠仁坦然承認,「是用我的手。他在利用我的身體做這種事情——」
現在他還能回想起宿儺殺掉的那幾個人驚恐的表情,那對雙胞胎不敢置信、對彼此互相回護的樣子,還有因為他而死掉的普通人…
「有人在超市里,買了把刀,」公良笙說道,「他殺了人。刀有錯嗎?刀也不希望這樣吧。」
她繼續說道,「我不覺得你有錯。把炮火對準你的人,想的是什麼,太好猜了。他們無法解決掉持著刀行兇的人,就把怒火統統對著刀發泄,希望毀掉你這把刀,然後毀掉這個人。」
「但他確實是宿儺的容器,」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他們邊上。
「把人叫做容器,那就是大錯特錯,」公良笙變魔術般摸出兩顆糖,一人給了一顆,「吃嗎?」
見兩人都接過了糖,她才繼續往下說,「即使這把刀毀了,還有下一把,還有下下把…真正能把這件事消滅的,只有直接除掉宿儺,不是嗎?」
為了舉例,公良笙隨手把宿儺從虎杖身體裡掏了出來。
「就像這樣,」她將宿儺一抖,就熟練的把它變成了一隻貓,然後遞給了五條悟,「喏。」
見五條悟頗感興趣的把宿儺化成的貓咪顛來倒去的看,公良笙才轉頭和虎杖說道,「把所有的事情怪到別人身上,只能證明自己的無能。」
她拍了拍虎杖悠仁的頭,「但也不用這麼焦慮,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壓在自己的身上,還有大人在,要我說,就是那幫上層太廢物……」
說起大人,公良笙一拍腦門。
「之前留下來的那批詛咒師怎麼樣了,」她興奮的說道,「你們這邊的高專還沒翻新過吧!」
「什麼,翻新高專?!」虎杖悠仁的注意力立刻被拉走了,「詛咒師還能這麼用嗎?」
「是啊,」公良笙點了點頭,熟練的給虎杖灌輸了一番自己的經驗。
正當公良笙說得起勁的時候,她的肩膀搭上了一隻手。
「我讓你喊她回來休息,」家入硝子沒看她,倒是沒好氣的朝五條悟吼道,「你在這裡玩貓?」
「啊?」五條悟一臉無辜的扯了扯宿儺的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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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就是這樣,」七海建人看著重新回到病床上的公良笙。
公良笙手上的書早就被她合上了。
她嘆了口氣,「居然會這樣嗎…灰原也去世了?」
七海為這個稱呼愣了一下神。
「是的,」他揮去恍惚,回答道,「不光是灰原雄,一直以來,都有很多人在任務中傷亡。」
公良笙長長的呼了口氣。
她背過身去,「麻煩讓我一個人呆一會,七海。」
七海建人雖然從五條悟那裡聽過了這個陌生的女人在另一個時空是他們的老師,但對此還是半信半疑。
他在離開的時候,順手體貼的將門帶上。
過了半響,公良笙才將這種酸澀的情緒壓了下去。
「傷春悲秋的事情先放一放,」她將口袋裡的東西又倒了出來,「先看看還有什麼能幫得到他們的吧。」
對於現在的高專來說,公良笙的加入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暫時上好的一面居多。
她將涉谷復原後就重新切斷了與其的聯繫,而對那些被她復原的詛咒師來說,不知道是驚喜居多還是驚嚇居多。
畢竟把死人拉起來,強迫他們幹活這件事…
還不如死掉。
每天勞累的詛咒師幾乎要累出黑眼圈了,但是五條悟幾人倒也沒見清閒多少。
他們依舊是早出晚歸,五條悟支使著學生幹活,他自己則是東嚇嚇老油條,西搞搞老橘皮臉,時不時挑釁一下之前趁機搞事的詛咒師和頑固派,恨不得一口氣把他們都氣死。
公良笙則是宅在高專里,試圖將自己從前教學的內容都寫下來。
她有種預感,自己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
果不其然,沒到一個月,公良笙就感覺自己的本體出現了被拉扯的感覺。
她將之前備好的禮物一一送掉,連灰原雄的都放在了他的墓碑前,又找到了唯一一個她沒有準備禮物的孩子,虎杖悠仁。
「本來之前打算是見到你再選的,」公良笙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精緻的吊墜,「但是意外有點突然哈哈哈。」
她昨晚和被五條悟保釋出來的夏油傑聊到很晚,沒睡好,打了個哈欠,示意虎杖低頭。
虎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然後公良笙把吊墜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是我之前做的一個吊墜,」公良笙解釋,「上面刻著的是我的本體,一隻白澤。白澤是祥瑞的化身,希望你以後能順遂一點。」
她笑了笑,「就算未來看不見盡頭,也要努力啊。像悟那樣,就算沒有盡頭,他也會拿棍子捅一個出來。」
回去的門已經打開了。
五條悟笑嘻嘻的朝她揮手告別,七海面無表情的將五條悟搭在他肩上的手挪了下來,硝子則是定定的看著她,抱著她留下的書。
公良笙與虎杖告別的同時,也朝幾個候在一邊的人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