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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者跟篙陶都聽不懂夏禹說的什麼『千金買馬骨』的話,不過他們彼此之間很熟悉了,就算不懂這話的意思,也猜測的出夏禹是在說打工人不會少的大致意思。
這就足夠了。
三個人烤著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昆蹏嗷了一聲。
「怎麼了?」
夏禹剛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哦哈哦哈的聲音,一聽這聲就知道是大鳥來了。
負者笑著一拉開門,頓時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其中還夾雜著一點雪花在皮膚上化開的涼意。
「下雪了。」負者感嘆道。
這是夏部落來到枌榆之後的第二個冬天了,可上一個冬天他們剛剛在枌榆落腳,為了第二年春季的花朝節,夏部落上一年的冬季日子是過得緊緊巴巴的。
大鳥可不管負者的感嘆,它伸長著脖子,哦哈哦哈叫著慢吞吞走到夏禹的腳邊,然後就趴了下去安靜地烤火。剛才它的羽毛上落了一些積雪,這會兒在火焰溫度下逐漸融化,大鳥甚至還抖了下羽毛。
「這老鳥。」篙陶略微彎腰,在大鳥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大鳥沒理會篙陶,而是安靜地把長脖子縮了下,然後安靜地看著紅黃色的火焰,偶爾才眨動一下它的豆豆眼。
大鳥也老了。
今年春季的時候夏禹就發現了,大鳥已經沒有參加繁衍了。以前它比較霸道,會儘可能霸占雌鳥,每年春季都有一堆它的孩子被孵化出來。
不只是不參加繁衍,它還安靜了很多。小布跟以前一樣捉弄它,它現在都懶得理會小布,除非被惹毛了才啄幾下小布。
夏禹看著大鳥,只是安靜地餵了大鳥一些肉條吃。
大鳥也靜靜地吃著,吃完繼續烤火。它的不遠處,是趴在獸皮上睡覺的趹蹄。
又是一年,趹蹄也更加蒼老了。
尤其是深秋之後,趹蹄每天都很嗜睡,只有偶爾醒過來的時候才會找到精力旺盛,到處折騰來折騰去的昆蹏,慢悠悠帶著它出去。夏禹知道趹蹄是在教導昆蹏一些狩獵技巧,因而也就隨它去。
枌榆這兒四季分明,冬季的時間不會跟叢林一樣有時候接近了四個月,有時候甚至大雪連綿的下,根本不會停。
不過即使如此,今年枌榆的第一場雪意外的不算小。
一夜好眠之後,第二天醒來的夏禹打著哈切對開門,雪已經停了。不過昨天傍晚一起一直到凌晨,雪沒停過,所以這會兒雪的厚度也有二三十厘米深了。
趹蹄跟大鳥現在對厚厚的積雪沒興趣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趴著繼續睡覺。唯有昆蹏興奮地朝積雪撲過去,然後整個身體一下被埋進了雪堆裡面,只剩下一顆腦袋在雪地外轉動。
夏禹看得有趣,索性蹲下身抱起昆蹏往更遠的雪地上扔了過去。昆蹏更興奮得嗷嗷叫著,隨後索性在雪地裡面打滾玩鬧,甚至還企圖跑回來讓夏禹再扔一次。
今天夏禹起得不算晚,等他洗漱完,其他夏部落的原始人不少剛剛吃完早餐。
夏禹吃早餐的時候,夏部落就熱鬧起來了。
到了冬季是整個部落一年中最輕鬆的時候,除了小原始人們還需要上上課,其他成年原始人都可以真正地家裡躺躺,休息休息。沒啥事的時候,冬季落雪清掃落雪,順帶堆不少雪人也是夏部落的傳統了。
夏禹拿著掃把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小原始人們一個個穿得很厚實,都在那兒打雪仗了。後來『戰火』波及成年原始人,還把從來都是嚴厲不太笑得篙陶都帶下了場,索性甩開膀子砸雪球。
負者養病腿好了很多,不過還是不太利索,所以只是站在門口看。
看著夏部落越來越多的人,聽著此刻的歡聲笑語,負者也下意識咧嘴笑。這一刻,他下意識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最開始見到夏禹的時候,最開始夏部落還是夏氏族的時候,想到那個山洞、想到壹號、想到工匠、屠夫、貳號、蜜蜂、嶙駒兩隻小狼崽......想得太多了,到後面負者嘴角是笑著的,眼睛卻感覺有些酸澀。
不過夏部落一直在變得越來越好......只是他年紀也很大了,負者下意識看了在玩鬧的夏禹一眼。
夏禹還這么小,隨著最老一批的人全部離開的話,還會有原始人會像他們一樣一直緊緊跟在夏禹身邊聽從他、照顧他嗎?
負者不擔心夏部落,隨著身體的日益衰老,負者也跟當初的壹號一樣,他只是擔心所有人都走了,夏禹會感到孤單。
這張雪仗一直持續到下午,夏部落內的積雪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玩了大半天的小原始人們一旦安靜下來,就感覺到自己已經飢腸轆轆了,夏禹也一樣。
負者早就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食物,夏禹一回來就讓負者送上了乾淨暖和的獸皮衣,讓夏禹換了衣服之後來他這裡吃飯。
夏部落的冬季就是這麼樸實無華,時間也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著,一直到第二年開春的時候。
宅了一個冬天的夏部落再次恢復了繁忙,也開始為即將到來的花朝節跟交流會忙碌起來,同時也需要為即將到來的耕種做好準備。
整個夏部落高速運轉起來的時候,夏禹則是在跟夸虎他們的『狩獵隊』商量事情。
首先是鹽。
夏部落目前還是不缺鹽的,當初從叢林離開的時候,夏禹用熬煮的方式帶走了大量的精鹽。如果夏部落不把雪鹽拿出來交易的話,這些雪鹽夏部落再吃個四五年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