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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野人一直壓制著夏禹,但也發現了夏禹的強烈牴觸,以為他不餓,所以在疑惑中重新把夏禹放回了地上。
女野人的印象中,小野人幾乎常年都處在飢餓中,他們根本不會拒絕任何一次的母乳投餵。山洞裡面的三個小野人每次見到他們的母親,都會儘可能嗷嗷叫著撲到他們母親的懷裡,企圖獲得母親的一點憐憫心。
但他們距離出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夏天,他們的母親已經不會餵養他們了。一旦有過分的需求,他們的母親就會結結實實揍他們一頓。
重新一屁股坐在泥水地上的夏禹凍的打了個哆嗦,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快速觀察起自己目前的處境來。
這個山洞的面積不算小,但陰暗潮濕,最裡面雜亂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樹枝,上面墊著一些獸皮。那邊坐著三個野人,正好奇的看著他。
那三個野人年紀應該很大了,雖然山洞裡面比較黑暗夏禹看不大仔細,但其中兩個女性野人的毛髮隨著年紀增大脫落了很多,底下的皮膚褶皺鬆弛,尤其是絲毫沒有遮掩的上身女性象徵,已經乾癟如同兩個空空的布袋掛在胸口。
對於他這個突然出現的『怪物』,還有三個小野人嗚嗚啊的叫著不明意味的詞,幾下就躥到了三個老野人身邊,既好奇又迷茫的看著他。
原本就濕漉漉且髒亂的毛皮上,瞬間又多了不少泥水,看得夏禹眉頭就是一跳。
這環境沒法住人,他要是吃住在這種地方,沒兩天估計就得生病嗝屁了。
「嗚啊。」
帶他來的女野人又發出了意味不明的連續叫聲,可她叫完以後,獸皮上坐著的老野人收回了落在夏禹身上的目光,小野人也重新在山洞裡面活動起來。
夏禹看了女野人一眼,看樣子他們之間能溝通,因為是她說服了其他野人接受了他。
女野人又叫了幾聲,再次架起夏禹的胳膊,把夏禹擱在了老野人所在的獸皮上。這些獸皮根本沒經過一系列的炮製,一到附近,那刺鼻的腥臭味、泥水味、甚至好像還有些糞便的臭味混雜,夏禹整個人被熏的眼淚都下來了。
女野人不知道夏禹怎麼了,她把夏禹塞到了一個老野人的懷裡,自己大腳啪啪踩在淤泥地中,然後走到一個小野人身邊,順手搶走了一個小野人剛剛翻找出來還活蹦亂跳的不知名長蟲。
小野人畏懼的吼了聲,遠離了女野人一點。
女野人則是把這條掙扎的長蟲掐頭去尾,甚至撕扯掉了這條長蟲的外殼,把裡面的肉條抽了出來,又順手把這長蟲的外殼扔到自己嘴裡嚼了嚼就吞咽了下去。
肉條也就小拇指大小,最多當個零嘴。
她把肉條拎到夏禹跟前,看夏禹不動,又放到了夏禹嘴邊。
實際上從前年夏天到今年夏天,三個夏天的時間,她生下的三個孩子都沒有成功活下來。每個死去孩子,都是從不吃東西開始的,這讓她格外擔心夏禹的生命。
夏禹看著那個花花綠綠還帶了腸液還是什麼東西的肉條,嘴巴閉的死緊,然後非常堅定的推開了女野人的手。
吃是絕對不可能吃的。
他不是野人,沒有他們的鋼鐵胃。
不說有沒有寄生蟲,就算沒有,這一口下去,拉肚子都能拉死他。
女野人十分堅持,夏禹拗不過這才直接拿過肉條,然後一扭頭就甩給了他身旁那個老野人的手中。老野人早就飢腸轆轆,飢餓讓她直接把肉條塞進了自己嘴裡。
女野人發出了不高興的嗚啊聲,夏禹估計這應該是代表不高興。因為這次的叫聲,女野人又急又快,還加上了一些肢體動作。
不過夏禹現在也管不了這女野人,他冷的直發抖,這樣下去非感冒了不可。
摸了摸口袋裡的東西,還好他還有兩個打火機,裡面機油都是滿的。原本他是個老煙槍了,身上打火機跟香菸不離手,現在煙看來是要被迫戒掉了,但是打火機對現在的他來說可是十分重要。
搓了搓手,夏禹和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四五歲的身體太礙事,又加上折騰到現在滴水未進,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
「嗚啊。」
看到夏禹打算從獸皮上離開,女野人想要把他按回去。要是以前,她也不會太過照顧一個小野人,但連續失去三個孩子,讓這個女野人對自己的幼崽有些過分上心。
夏禹看了女野人一眼,然後安慰的拍了拍女野人的手。
畢竟他現在還要依託於這個女野人存活,看的出來,這個山洞目前這些野人的地位來說,這個女野人好像是最高的。
女野人低頭看了看夏禹白嫩的手,下意識捏了捏。
軟綿綿,好像摸不到骨頭,而且雪白雪白的,安撫拍她手背的時候,就像是春天剛剛長出嫩芽的那些草,軟綿的不可思議。
女野人眼裡迸發出驚奇的神采,這個小野人跟現在正撅著屁股滿山洞亂爬的小野人太不同了,她從來沒在哪個小野人身上感受到過這種感覺。
這個小野人好像能帶給她一種喜悅形容不出來的東西,但同時這個小野人好像也弱的可怕。他沒有旺盛的毛髮,骨骼也綿軟的厲害,只是一場雨,他就凍得打擺子。
她看向夏禹的眼神越來越慈愛,似乎要把這幾年無法發泄的母愛都灌注到他身上。
夏禹看女野人這會兒沒阻止他了,他鬆了口氣才晃晃悠悠踩著泥水走到了洞口,然後往外眺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