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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一個部落生存的輻射範圍還是要大,小了就沒法養活整個部落的原始人。這也是為什麼有段時間,枌榆這兒不少部落不得不外遷。
這個時代對土地的利用率太低了,畝產也不高。人口發展到頂峰最為密集的時候,弱小的就得再尋其他地方。
因而總體來說,部落與部落之間要碰頭見面,還是不太容易的。大家都忙著收集食物,誰有空專門走那麼遠來見你。
深秋了,不忙著過冬,現在還有部落有精力來夏部落,夏禹是得見見。
很快,原始人就領著那些智人來了。
當然這時候,夏禹身邊早就站了夸虎、夸豹、倉師這些人,巨狼虎視眈眈地趴在原地,以此保證夏禹的絕對安全。
這次來的智人大概是十五六個,隱約之間,這些智人也以三三兩兩為團隊聚攏。雖然是一起來的,但似乎不是一個部落的。
「夏。」其中一個智人上前了一步,帶著幾分畏懼但也有一些熟絡的語氣叫了一聲。
當然,他的發音也很奇怪,一看就是『夏』這個音沒怎麼學過。
夏禹認出了對方,這個智人就是上次說知道銅礦在哪兒,並且帶他們來的智人。確實,他們帶夏禹找到了地方,不過事後夏禹也信守承諾了,給了他們十個陶罐讓他們離開了。
這個智人指了指他身邊一個看著年紀更大一些的女性智人,喊道:「xu shi。」
反覆幾次之後,夏禹學著對方的吐字發音,隨後開口,「胥氏。」
這應該是那個女性智人的名字。
在夏禹叫出那個女性智人的名字之後,女智人就眼睛一亮,目光讚賞地看著夏禹。
夏禹被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只是她目光沒落在夏禹身上多久,隨後又看向了費益。
對著費益,她退開了幾步,隨後略微彎下腰,雙手奉上了一把鈍了,甚至有著各種缺口的石刀遞給對方。
夏禹馬上知道這是一種枌榆的禮。
路上的時候,虞象跟費益基本把枌榆的老底都跟他交代光了。
這種禮類似當初虞象給夏禹一把匕首跟一塊肉,讓夏禹選擇是戰爭還是和平。胥氏遞上一把鈍刀則是另外一種意思,有點類似於臣服。意思是我願意讓我部落中的所有武器全部損毀,請求對方不要對我發動戰爭。
「這怎麼回事?」夏禹嘀咕著看向費益。
費益也是一臉蒙。
不過他還是接下了對方的鈍刀,如果不接對方的鈍刀,就表明不接受對方的求和跟臣服,對方很可能因為害怕而拼死一搏。
接刀之後,胥氏顯然鬆了口氣,然後對著費益激動地嘰里呱啦說了起來。
費益聽著對方的話也頭痛,示意慢點,他聽不懂。又把倉師叫過來,溝通了老半天。
一直到中午,夏禹通過跟倉師的溝通才明白了大致的意思。
胥氏是當初攻擊夏禹那個部落的首領,當初那個幾個智人被夏禹挾持帶走了幾天,胥氏還以為他們死了。
為此,胥氏這種十來個人的小部落堅持有點崩潰。這可都是成年智人,都是合格的勞動力。一下損失這麼多,這個部落很可能在明年的時候就消失在枌榆了。
誰知道他們最後又回去了,雖然一個死了,還有一個昏迷著。可是他們神奇的帶來了一個推著就能在平地上走的獨輪車,還有十個陶罐!
胥氏立刻意識到,她的族人帶來了一筆多麼龐大的財富。
只是這筆財富太龐大了,加上胥氏聽她的族人訴說了夏部落的狀況,她就知道這塊區域來了一個了不得的大部落。
那之後胥氏就睡不著了,尤其是這個大部落跟胥氏挨靠的最近,幾天的路程就可以了。
思來想去,胥氏就想來這個部落看看。不過從她的族人帶回去十個陶罐看,這個部落不是那種很強勢又很兇惡的存在。
當然為了小心起見,胥氏還是趕在秋季之前,想辦法聯絡上了她部落附近最近的一些部落。
雖然胥氏距離夏部落最近,可大家唇亡齒寒。胥氏說不出這樣的詞語,但也覺得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大家一起去夏氏族看看。要是苗頭不對,他們也只能帶著夏、秋季儲存下來的食物遷徙了。
至於為什麼給費益行『禮』,也是巧合。
以前虞記星跟費益爭奪大首領位置的時候,胥氏跟隨當時的自己部落首領前往枌榆中部的時候,見到過他倆。
胥氏之所以能成為首領,就是因為她的記憶特意好。『胥』這個詞,在她們部落的意思中,就是聰慧之類的意思。
剛才一看到夏禹,胥氏還以為他只是費益的弟子或者孩子之類的。同時看到費益,胥氏對這個大部落的一切也就不奇怪了。
有虞部落作為支持,加上費益帶領這些原始人們,這個部落發展得這麼好還有什麼好驚訝的呢。
因此,她向費益遞上了鈍刀。
「她認錯首領了。」倉師最後總結。
費益更是笑著把鈍刀塞到夏禹手裡,這是他唯一能打敗夏禹的地方。那就是夏禹太矮了,而且他不長大,看著又太小。
把玩著鈍刀,夏禹思索著胥氏她們到訪的事。
這些智人確實比原始人聰明,還能早早思索到夏部落對他們的潛在危險,因而這會兒來探探路。
「步者,帶他們去夏部落逛逛,同時邀請他們明年來參加花朝節跟交易會。」夏禹當然不會驅趕他們遠離夏部落,相反,他還要盛情款待他們。等到了明年,他們參加完熱鬧的節日,就可以留下給夏氏族九九七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