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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號渾身也沾染了昏迷野人的血液,她看到壹號就發出急促的嗚嗚聲,聲音悲切又焦急。
壹號也是呼嚎著,主動架起那個昏迷野人往山洞中走去。
隨著天色漸黑,山洞的老野人們早就重新鋪墊好了乾草,也將曬了一天邦邦硬的獸皮鋪在了乾草上。
將昏迷野人放在獸皮上之後,野人們立刻全部圍攏在一起,悲切地哀嚎起來,而壹號則是立刻拿來幾個成熟的野果,咬開一個口子之後就掰開昏迷野人的嘴巴,將擠出來的果汁送入他的口中。
對野人們來說,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食物,之後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命了。
夏禹站在一個角落,說真的,夏禹有些害怕。
昏迷的野人受傷的部位是左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左腳小腿腫脹著泛紫,森冷的白骨戳破皮膚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那斷裂的白骨,沒有一絲血肉。鮮紅的肌肉就這麼簡易的被撕裂,血液不斷順著傷口流出來,活生生的生命在時間中一點點走向滅亡。
在這樣的時代,死亡變的十分容易。
「...讓開...讓開一下......」
夏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冷靜下來的,害怕讓他都有點不敢看那慘烈的傷口。但同時,同情跟憐憫讓他無法忽視什麼都不做,看著對方死亡。
成年野人們沒有阻止夏禹,他們眼睜睜看到夏禹走到了那個昏迷野人的身邊。
「總要試一試啊。」
夏禹閉了閉眼,隨後他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
來到這裡,他一共有兩件衣服。一件是白襯衣,外加外面一個外套。衣服都過大,平時夏禹穿著,但也都用衣服邊角繞圈綁在他身上。
現在,夏禹把白襯衣脫了下來,再把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白襯衣被夏禹放在一邊,他又起身去找來一根堅硬的樹枝。拿著樹枝,夏禹示意壹號掰開昏迷野人的嘴巴,將樹枝放進了嘴巴,防止他等會兒因為疼痛咬到自己的嘴巴。
「幫我撕開。」
夏禹反覆表演了幾次,壹號才懂了夏禹的意思,他要將那件白襯衫撕開。
壹號猶豫著看著夏禹,這似乎是神身上的毛髮。
但在夏禹的強求下,壹號還是大力撕開了襯衣。這件白襯衣,終於在到達原始社會的第三天,徹底成為了白布條。
「壓住他。」
夏禹讓野人們壓住昏迷野人的雙手跟右腳,而夏禹則在昏迷野人的傷腿處蹲了下來。
仔細觀看之後,夏禹稍微鬆了口氣。骨頭斷了,從肌肉戳了出來,但並沒有碎裂,而且肌肉撕裂也比夏禹想像的要小。
皺著眉頭,夏禹用兩根細木枝做鑷子,開始清理傷口處的雜質。他們一路跑回來,傷口裡面沾染了一些小沙子。這些東西必須要清理好,否則影響傷口的癒合。
這些小雜質清理掉之後,剩下的就是骨頭。
夏禹要把骨頭推回到原位,他的手法肯定不專業,這腳經過他這一手操作,將來活下來也肯定會落下殘疾,但總比活不下來要好。
做了心理建設,夏禹就一把按住昏迷野人戳在外的骨頭,將它從肌肉上分離出來,再推動著慢慢送入原位。
這個過程,昏迷野人被疼醒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聲的嚎叫起來,同時扭動著身體反抗。
夏禹緊張得滿頭大汗,控制不住昏迷野人,索性用膝蓋壓住昏迷野人的大腿,雙手又加快了一些動作。
最後夏禹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好了這件事。
昏迷野人再次失去了意識,而夏禹,雙手已經沾滿了那個野人的血液。
看著對方的骨頭被他胡亂地塞回原位,肌肉也儘可能放置在原本的位置上。夏禹雙手有點顫抖的拿過一根襯衣布條,順著昏迷野人的小腿開始纏繞了起來。繞了幾圈綁緊之後,夏禹又找來一些木棍用襯衣布條固定在昏迷野人小腿兩側。
等做完了這一切,夏禹才一屁股有失神靈形象的跌坐在身上。
天知道他原本只是一個國企裡面幫領導寫寫稿子的鹹魚職員,醫生這種高大上的職業從來與他無關,甚至他連殺雞殺鴨都沒殺過。
回過神來,夏禹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讓他現在再來一次,夏禹不覺得他還會有這個勇氣。
大概是夏禹的一系列操作讓野人們驚住了,他們看夏禹跌坐在地上不說話,他們也都安靜的不敢發出聲音。
只是偶爾的,他們會看向昏迷的野人。
經過神剛才的動作,昏迷野人的腿好像不再流血了,不像是剛才,血液幾乎停不下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能活下來?
看到昏迷野人這樣的傷勢,從過往的經驗來看,他幾乎是活不的,是必死局,可是現在好像有了點希望?
在野人們期盼又敬畏的目光中,夏禹拍拍手站了起來。
「晚上輪流守夜照顧他吧,壹號,我需要你跟我下山,今天燒陶的火不能斷。」
夏禹也不管野人聽不聽的懂,總之他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自顧自開口,然後比劃著名山下的方向。
因為點燃了火堆,山腳下有一叢紅光十分顯眼。
夏禹要下山,往下走的動作十分明顯。壹號不懂他為什麼現在要離開山洞,夜晚的叢林不在山洞裡面是很危險的,哪怕有了火焰,也還是需要時刻防備森林中的其它狩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