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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頓家的家主,我親愛的弟弟呢?」西里爾笑眯眯的說道。
直到看到在場的人都滿頭冒冷汗才笑著說道:「開個玩笑,我親愛的弟弟現在正在莊園裡,躺在床上,就和我那可憐的父親一樣。」
「不過陛下的命令是絕對的,現在我親愛的管家先生,能帶我去找我可憐的癱瘓在床的父親了嗎?」西里爾一副孝子的模樣對著管家說道。
而管家滿頭大汗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狼狽,和以前面上過得去但眼神里都帶著不屑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西里爾小的時候確實幻想過如此的場景,他要頂著這些人諂媚的目光將母親的東西帶出這個骯髒又吃人的地方。
但在那時的西里爾眼中戈頓府邸簡直是恐怖的怪獸巢穴。
即使之後他已經完全有能力逃脫這個地方,甚至在外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可對於戈頓府邸,西里爾本人還是帶著一些可笑的害怕的。
之前因為聖子殿下沒臉來莊園,導致掃盲班課程銜接不上的時候,陛下幫著菲利爾騎士上過幾次課。
那幾次因為講課人是陛下,以及說的話題都相當新奇,導致課程直接爆滿。
而有一節課程,陛下在說了心理精神方面的情況對於戰場上的作用之後,也說了點課外話。
那就是童年陰影對於一個孩子影響多大的。
雖然絕大部分人都聽不懂,但大都能明白童年害怕的事物有可能伴隨他們一生。
除非他們親眼見到那個事物的崩塌,亦或者直接親自動手摧毀他們。
而最經典的例子就是之前的王城審判。
在這點課外知識中,大家腦海中逐漸種下一個概念。
他們從小到大都被貴族們給束縛著,並且見識過那些貴族對於他們的壓榨以及殺人之後沒有任何的處罰。
所以在他們意識中貴族便應該天生是這樣。導致他們對於貴族的態度一直都是沉默,並且聽到貴族們侍衛發出的叫喊聲就會產生害怕。
這些情況並不是怯懦的表現,而是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所造成的後果。
他們並不需要對這樣的反應感到羞愧,因為這是相當正常的,需要羞愧的是那些傷害了他們的人,如果他們不打算羞愧付出代價,那麼身為執政官的霍姆斯可以幫助他們。
最後這節課怎麼從一開始的軍事科普變成童年陰影,再到法律科普的,西里爾並不知道。
但現在西里爾知道,他今天來到戈頓家的目的。
結束自己的童年陰影。
現在西里爾一邊向他父親臥房行走著,一邊沐浴著所有僕人那諂媚到噁心的模樣。
而一個管家甚至開始痛哭流涕的扇著自己的面龐,試圖讓西里爾饒他一命。
西里爾眼神淡淡的掃過去,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這人是誰,最後才想起這個人貌似是在他小時候奚落過他是私生子的一個管家。
原本西里爾以為自己看到他會激動一下,甚至對他惡劣的說一些寬容的話語,然後讓一旁的騎士把他拖走。
但現在的西里爾並不想這樣了。
因為自己現在站在這裡,對他就是精神上的壓迫了。
西里爾無聊的擺了擺手讓騎士們把所有人全部給控制了起來,他真的不想再看這種鬧劇了,對於他來說這些人提供的情緒的愉悅價值真的毫無意義,他也並沒有感覺自己被愉悅到。
終於,西里爾走到了戈頓伯爵的門前。
戈頓家最後幾個忠心的侍衛,已經被薩斯給帶到了莊園裡。
目前正在莊園的採石場勞動改造,這也導致戈頓伯爵身邊竟然已經沒有了任何守衛力量。
西里爾推開門,沒有敲門。
就像戈頓伯爵小時候任意闖入他的房間,隨後對他進行打罵時一樣。
戈頓伯爵在門開啟之後就恢復了意識,或者說他一直有意識,只不過是一直動不了,所以才只能靠法陣維持這生命跡象。
而在薩斯不耐煩之後,戈頓伯爵更是只能使用最為廉價的法陣來維持生命。
先子啊戈頓伯爵已經骨瘦如柴,全然沒有了當初欺騙了西里爾母親時的那樣風流倜儻,他像一隻可憐的蠕蟲一般癱在床上,向著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兒子投來求助的目光。
看到戈頓伯爵的目光,西里爾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你應該不會以為我是來救你的吧?」
西里爾笑著說道。
不過和之前虛偽的假笑不同,這回西里爾帶上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而聽到他這句話後的戈頓伯爵面上頓時一片慘白,最後似乎是想要動動身體逃向遠離他的方向。
多麼可憐又可悲呀。
「我親愛的父親,你現在的樣子可真醜陋。」西里爾的興致終於升了起來。
他言語惡毒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薩斯你那最寵愛的小兒子,將你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現在已經在莊園裡被我親手打斷了四肢吧。」
西里爾一邊說著一邊還裝作擦拭眼淚,才衝著戈頓伯爵接著說道。
「天知道我看到父親您這宛若蠕蟲一樣,究竟有多麼生氣!」西里爾一邊仿佛戲精附體的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邊將手摸向身後說道。
「放心我會幫你解脫的,在你死後,你親愛的小兒子也會以他對待你的方式死去的,我會幫你復仇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