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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先生垂頭喪氣地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自我懷疑地咕噥著,「真的有睜開眼睛嗎?未免也太小了吧?」
好歹糊弄過去後,大倉也鬆了一口氣,見車還靠邊停著,不由罵了一句:「還磨蹭什麼呢?本來都開成龜速了,你是想等人都跑了再給我開過去?」
條野不緊不慢地發動了車:「我這是遵守交規哦,開車前要仔細』觀察』周邊環境呢。」
「那你還要不要下車檢查一圈啊混蛋!」
「也不是不行,說不定有小貓躲在車胎下面呢。」
「說什麼噁心話呢。」大倉一臉冷漠,「你不適合這種溫情人設。」
以兩人的感知力,假如徹底有活物都發現不了,不知道會被炸上天多少次。
車子還是龜速的上路了。如果大倉沒有感覺錯,大概還要比之前慢上那麼一絲。
在有一次被紅燈攔下後,大倉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條野你難道還真的是在緊張麼?這不是有我看著麼?」
條野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半天,他終於問了出來:「那麼大倉副隊長您為什麼不能開車呢?明明異能力很方便不是嗎?只需要變成成年人的......」
「閉嘴!」大倉厲聲喝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三年前,大倉和福地櫻痴前往歐洲平定吸血鬼叛亂,回來之後就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只能保持蘿莉體型,無法再用異能力將自己變大。
大倉潛意識裡對這件事相當抗拒,仿佛裡面有什麼相當兇險而不為人知的內幕。
——
不管條野如何不情願,車子還是在龜速的移動中到達了關押織田的拘留所。
令人驚喜的是,這位頂級的殺手先生竟然一點沒想著逃跑的事,在牢房裡呆得相當自在。
審訊室已經被提前清理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來打擾這次「問話」。
出於鍛鍊新人的心思,大倉拉開一把摺疊椅,翹著腿坐上去把手一攤,示意條野請開始你的表演。
條野在刑訊方面,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
因為失去了視力,他的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感,反而更容易從一個人的呼吸脈搏等收集情報,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
所以當他把手擋上一個人的脈搏,用毒蛇般的語氣警告別人不要說謊的時候,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如果他碰到的不是一個天然的話。
「呼吸、心跳、皮膚的出汗狀況……失去了光明的我,反而能看到更多的東西……」條野用陰森森的語氣說著。
「唔,抱歉,原來不是眯眯眼麼?」
條野的額頭青筋暴起,「不是眯眯眼真是對不起啊!」
「抱歉。」織田更加誠懇地道歉加解釋:「因為早上剛碰到一個厲害的眯眯眼角色,你們看上去都是腦子很夠用的樣子。」
「撲哧。」兩個少年同時「看」過來,大倉捂著嘴很艱難地忍笑著:「抱歉......」
條野惱羞成怒地開口道:「麻煩無關人員出去好嗎?」
大倉一邊憋著笑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還體貼地給輕輕關上了門。
因為不小心傷害了下屬脆弱的自尊心,接下來的審問大倉都很注意沒有過問。
大概七八個小時過後,條野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儘管出於自尊心很刻意地繃著,但還是顯出了一絲挫敗。
他拖著步子走到大倉身邊坐下,陰沉沉地開口道:「副隊,請批准我用刑。」
大倉搖了搖頭:「不行。」
若是平日,用刑也是獲取情報的一種手段,大倉自己就是此中高手,甚至還因此獲得了一個「血荊棘女王」的中二綽號。
但是織田這個人現在很特殊。他是溫和派地大佬示好送過來的情報線索,如果用刑說不定會得罪大佬,得不償失。
條野審了八個小時都沒有審出什麼來,看來織田這人嘴真的很嚴,而且意志力驚人。
要麼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他本人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線索。
大倉想了想,推開門走進了審訊室。
此刻外面天已經開始黑了,審訊室還是一片亮堂堂的白光。除了飛蛾撲在白熾燈上偶爾發出的噼啪一聲響,房間裡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八個小時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雖然算不上用刑,但也是在打擦邊球了。
大倉拉開椅子坐在紅髮少年對面,試圖緩和氣氛:「想要吃點什麼嗎?」
之前在閉目養神的少年刷地睜開了眼睛:「如果可以的話,咖喱,謝謝。」
大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還以為他會很有骨氣的來句「不吃」什麼,畢竟被這麼審了八個小時,是個人都有點火氣。
「唔。泰式?日式?印度?」
織田想了想:「可以各來一份嗎?」
「倒也不是不行。」大倉隨口聊著:「以為你會有點口味上的堅持。」
「平時的話,我會選擇比較偏辣的原教主義,泰式和日式都被改良得過於溫和了,已經偏離了咖喱的初衷。但如果在飢餓的情況下,改良的咖喱也能勉為其難接受。」
原來是個咖喱控。大倉面無表情地想著。這個時候還想著咖喱的事,不愧是天然。
大倉用屋子裡的通訊器呼叫條野讓他去吃飯順便把咖喱買回來,然後懶散地坐在椅子上,閒聊般開口道:「你放心。審你八個小時就是極限了,後面不管能不能得到情報,我們都不會選擇從你這裡突破了。不過在飯買回來前,我們隨意聊兩句,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