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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來說,費奧多爾不相信她會越獄,否則她不會乖乖跟異能特務科的人走。只是不知道她會在牢中忍到何時才出手。
同時,費奧多爾也不太相信她有時間走流程,要知道官方派系複雜,要在某件事上達成多數一致時非常難的,往往會經過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扯皮。到時候自己在外面啥事都幹完了,大倉燁子絕對等不起那麼長時間。
她之前一直藏在暗處,是為了引自己出手。事實上也如她所願,費奧多爾不可能再沒找到她的前提下就暴露自己的計劃。所以他不得不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陪她「捉迷藏」。
在找到她就藏在「羊」這個組織的時候,費奧多爾確實沉迷在了那種宿命般有趣的巧合里,但當他在監獄裡看到大倉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大倉是在跟他開玩笑,就像是小時候給他一個機關密碼鎖的盒子,打開後卻發現裡面是彈簧拳頭的那種惡趣味的玩笑。
自己為什麼每次都會上當呢?大概是因為解謎的過程實在是太有趣了。何況也不是每次都是彈簧拳頭,有時候也會有糖果或者書本。
謎題和未知的獎勵,對費奧多爾這樣的聰明人來說,實在是百玩不厭的遊戲。
就像是這次一樣,他找到了她,以為可以拿到獎勵,卻被迎面彈了一腦門,並不覺得生氣,反而有點興奮,因為很顯然這是個謎中謎。
大倉故意不回去述職,又在緊要關頭殺人,造成了自己被逮捕的局面,看似失去了自由,其實反而占據了主動,可以以逸待勞以靜制動。如果自己真的完全不管她,那肯定會被她毫不留情地痛擊。如果自己為了阻止她出來,花費了太多的精力,那就有可能被她安排在外面的「副將們」打敗。
所以,誰會是她信任的「副將」呢?
那個被打斷了全身骨頭心懷怨恨的小瞎狗嗎?還是那條洋洋得意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小野狗呢?
幾天後,他得到了答案。
港口mafia叛徒,次空間異能力擁有者,蘭堂准幹部的屍體被人調包了。
這件事情當然做得相當隱蔽,事實上以太宰治那傢伙的手法,如果不是自己,相信很難被看出來。起碼港口mafia的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費奧多爾又一種碰到了新對手的興奮感。
他會去救大倉嗎?怎樣救呢?他自己是無效化異能力,搭配一個空間系異能力者,究竟誰才是「佯攻」呢?
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就這一點反覆設局,你來我往隔空鬥了好幾次。
這其中又因為費奧多爾要防備大倉的突襲,太宰治也要防備森鷗外的背刺,兩人的過招都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的。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費奧多爾意識到不能再僵持下去了。越拖延形式反而越對他不利,因為他是客場作戰,又是防守的一方,所謂久守必失,太宰治只需要不停出招,跟他無休止地拖延下去,即使救不到人,他也沒什麼損失,因為大倉只是暫時被關押起來,並不會有什麼人身危險。
乾脆暫且放棄這一角的死棋算了。
經過這一個月的爭鬥,費奧多爾大概已經試探清楚了太宰治的能力深淺,預估出了如果他要把大倉燁子救出來,需要多少時間。
這樣一來,他也就不必在這上面被太宰牽扯精力了。
因為大倉總是會出來的,自己只要預留好時間,動作足夠的快,同時給太宰找點事做,在她出來之前把事情做成定局就可以了。
——
海邊的墓地。
一名穿著機車夾克的少年有些頹然地坐在一塊白色的墓碑上。
這是追查「荒霸吐」的信息一個月未果的中原中也。
因為蘭堂的「死」,一切線索都斷了。明明離答案只有一步之遙,挫敗感讓中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就在中也對著墓碑喋喋不休的時候,白瀨找到了他。
上次從大倉的殺人現場跑出來後,白瀨東躲西藏了好一陣。明明當時大倉的殺氣不是針對他們,還是讓白瀨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以前中也幫他們對付敵對組織成員的時候,白瀨心裡只有得意和暢快,因為他潛意識裡知道,中也會保護好他們,不會讓羊的成員受到傷害。
而大倉的作風則完全不同,她表現得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壓倒性的殺氣不分敵我,那種仿佛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氣勢,徹底把羊的這群少年壓垮了,以至於一個月過去,很多人依舊會被噩夢驚醒。
這期間,有些社會福利機構找上了他們,說是會提供成年前的庇護和教育,雖然不是免費的,需要簽訂合同,在完成教育後義務工作多少年來償還,但對很多被嚇破了膽的少年來說,是不錯的出路,起碼比現在朝不保夕的生活要好很多。
羊的內部開始心思浮動。本身就是個鬆散的自衛組織,也不像黑手黨一樣說什麼加入了就不能退出之類的,雖然說著同伴情誼不能背叛的話,但誰都知道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話當不得真。
這段時間以來,白瀨已經習慣了一覺醒來,就發現羊的成員已經無聲無息離開了幾個的場景了。
留下來的人,一邊咒罵著離開的人,一邊也在矛盾著是否要離開,堅持下來的人,都是很早加入了羊,在這裡生活了許久有了感情的人,還有就是白瀨這種,曾經在組織擁有話語權,感情中又摻雜著野心,不甘心就此去福利機構過上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