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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原因,平時一貫早起的森鷗外今天遲遲沒有起床,也就沒有能夠發現與謝野的動靜,讓她得以這樣跌得頭破血流地跑出去了很遠。
在快要進到樹林的時候。與謝野的體力已經耗盡,頭暈眼花,眼看就要跌倒到一塊尖銳的石頭上。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及時地扶了她一把,大概因為與謝野實在是瘦弱,這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竟然勉強把她支撐住了。
與謝野順著他的力道跌坐在地上,這才有空抬起頭來,看清楚扶住她的男孩的長相。
男孩個子並不算高,理著很短的頭髮,臉上有幾個不易察覺的淺淺傷疤,是那種典型的鄉下調皮小鬼的形象。
與謝野忍不住出聲詢問:「請問是你把信送過來的嗎?能告訴我是誰讓你送的嗎?」
男孩有些惱火回道:「你打開信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幹嘛追出來?我要是沒回頭看一眼,你難道還要一直追到樹林裡去嗎?不知道會有危險?」
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男孩的話語裡是顯而易見的關心,與謝野沒有在意他的語氣,趕緊當著他的面打開了信封。
男孩見她動作,臉色大變地捂著眼睛轉過身去,嘴裡喋喋不休得抱怨著:「要死要死,我只是個送信的,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面打開?要是被那個大哥知道我看了他的情書,我豈不是要完?」
男孩又閉著眼睛等了半天:「我說,你看完了吧?收起來了嗎?」
半晌沒有回音。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發現少女跪在地上捧著信紙淚流滿面。
男孩臉色變了,支支吾吾地問道:「他,他跟你提分手了?」
與謝野直愣愣地看著男孩:「寫信的人是你哥?」
男孩點了點頭。
與謝野傻傻地問了一句:「他還活著?」
男孩的神情變得異常複雜,欲言又止半天:「那個,或許他可能做出了拋棄了你又另結新歡,連你的面都不敢見,還壓迫他那可憐的弟弟來給你送分手信這種人渣事,但作為他的親人,我還是請求你,留他一條狗命。」
與謝野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道:「立原君是吧?我和你哥哥只是普通朋友。」
立原道造:雖然總覺得他們有點什麼但既然她說是普通朋友我就姑且信了.jpg
與謝野也不管他到底信了沒有,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她迫切想知道的各種問題。
半晌後,立原道造才一臉疲憊地被放走了。
與謝野沒有立刻回去,她還坐在原地愣愣地消化著剛才得知的一切。
原來在立原兩兄弟的印象中,發生的事情跟夢裡的相差無幾,因為大倉燁子上了島,許多人得以被拯救,立原大哥戰後回到家鄉,開了個書屋。因為弟弟調皮,總是在家鄉跟不良混在一起,哥哥乾脆下狠心把人送到了橫濱,託了大倉的關係,進了獵犬下屬的預備學校,把人交給了大倉調/教。
而在信中,立原大哥說,得知她在戰後失去親人,森鷗外不知用了什麼卑鄙手段(立原視角)成了她的監護人,就一直很擔心她的情況。前不久立原弟弟來獵犬基地訓練,無意中瞥到她坐著輪椅生了一場大病的樣子。他來探望弟弟時,從弟弟口中得知此事,更為擔憂,所以寫信勸解她,並暗示她如果有必要,可以幫忙傳信給大倉燁子求救。
與謝野不敢相信夢裡發生的一切成了真,但信中的字跡又讓她不得不相信。
信的末尾,落款:立原道正。
那個「正」字,熟悉得刻骨。
——
當與謝野還在樹林裡思考人生的時候,難得晚起的森鷗外也坐在自己的床邊思考人生。
或者說,他思考的是一個更為深刻的問題——難道蘿.莉控是睡一覺就能治好的嗎?
不遠處,愛麗絲正安靜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那是一個身高腿長前凸後翹的金髮美少女,穿著軍綠色的制服,微卷的長髮用一根皮筋隨意地挽在耳側,雖然眸色和發色都不同,但基本可以說是大倉燁子真人版愛麗絲成長形態了。
「問題大條了啊。」森鷗外喃喃自語道:「現在『暴.露』還太危險了。」
話音落下,愛麗絲的身形又漸漸縮小,變回了以往金髮紅裙小女孩的樣子。
不久後末廣鐵腸又來了一趟。奇怪的是,他這次沒提心理醫生的事,好像與謝野僅僅是因為最近大病了一場才身體不好,並沒有在常暗島發生精神崩潰,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心理因素導致無法使用異能力。
兩人在與謝野的房間見到了精神奕奕的少女。仿佛之前的虛弱完全不存在,更不要提因為去追立原弟弟而受的傷。
森鷗外猜到她大概因為某些原因對自己用了異能力,所以才一副滿血復活的樣子。而且心結大概也打開了,精神狀態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
末廣鐵腸說明了他的來意,他的一個同僚,因為某些原因受了重傷,需要與謝野的治療。所以兩人才應獵犬隊長福地櫻痴的邀請,來到了獵犬的駐地。
與謝野沒有多話,直接來到條野採菊的病床前,異能力發動,人當場恢復。只是眼睛的問題,大概是因為並非受傷導致,所以並沒有復明。
除了末廣鐵腸,另外三人都多少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因而都有些晃神,匆匆寒暄幾句後,就各自去求證自己想要求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