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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消除系的異能力相當稀有,但並不能作為即時戰力。聽說那小孩腦袋聰明,可以往謀士方面培養,但10歲還是太早了。
暫時放在大倉那裡養幾年打個基礎也不錯。
森鷗外唯一擔心的,就是大倉會把小孩養得跟她一樣迂腐,不過這個念頭在看過那孩子的檔案後也打消了。
有這種經歷的小孩不可能陽光正直到哪裡去的。等到再大一點了,送到自己手裡教幾年,倒是一顆不錯的鑽石。
畢竟是未來鑽石寄養的家庭,岸谷新羅和塞爾提的各種資料很快就送到了森鷗外的辦公桌上。
尤其是他們在池袋的那段經歷,還有與他們相關的比較重要的人物,都多多少少查到了一些。
妖刀罪歌如此顯眼的存在,森鷗外自然也會注意到。
一個精神系的妖刀,又稀有又危險,森鷗外自然也是動過心。但妖刀曾經是岸谷新羅的父親帶來日本的,岸谷家又是大倉親自選的寄養家庭。森鷗外自然而然地認為,大倉也掌握了妖刀罪歌的存在,並且選擇庇護岸谷新羅和園原杏里。
因為大倉就是這麼一個正直過頭的傢伙。
妖刀雖然難得,但為此得罪盟友並不值得。更重要的是,從母獅子的爪子底下拿東西,森鷗外還沒有作死到這地步。
結果時至今日,他才從折原臨也的口中得知,大倉燁子竟然任由其他人持有了妖刀,而不是自己提前把危險扼殺在了萌芽。
這是絕無可能的。
那些小孩或許想不到,大倉作為一個「家長」,其控制狂程度能有多深。平時在小孩面前表現出來的,都是刻意隱瞞收斂的結果了。
這一點其實森鷗外很能理解她。當「家長」不容易啊,哪能像小孩子們一樣只關注自己。隨時都要關注環境的變量,預測風險的因素,要打造一個足夠安全的「樂園」供小孩浪,又不能讓他們感到管得太寬不夠自由,否則他就要叛逆給你看。
當初為了能讓太宰治在橫濱自由活動,大倉直接清掃了v組織的所有據點,把地下世界裡里外外梳理了一個遍。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把自家小孩的寄養家庭查個底掉?
但她竟然沒有去動妖刀。
森鷗外聯繫自身經歷,反而覺得她是太「想要」妖刀了,才會如此耐心地蟄伏,甚至於寧願忍受一時的風險。
和孩子不同,「大人」在想要一件東西的時候,有時候反倒要表現得漫不經心,長久的忍耐內心地欲|望和焦灼,越是著急反而越會被人抓住破綻。
這種隱忍和耐心,即使是聰慧如太宰,目前來說也是不具備的。這是歲月和挫折給人的磨礪。
森鷗外不禁又想起了大倉第一次來見自己的時候,喬裝打扮而來,不想被人發現她和他聯絡,但又暗示了她的身份可以查,只是她在避著某個暫時非常忌憚的敵人。
那個人是誰,森鷗外這幾年其實看大倉的作為,心中也有了猜測。
她如同黑暗中悄無聲息生長的荊棘,編織著帶刺的羅網。她不動聲色的掌控了大半的軍警隊伍,在黑暗中覬覦著某個位置。
就像當初自己蟄伏多年,然後一刀切開前任首領的喉嚨一樣,大倉燁子也在等著切開自己上司的喉嚨。
福地櫻痴——那個被稱為最強的男人。
在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森鷗外就像大夏天喝了三碗冰水,內心格外爽快,甚至感動得有點頭皮發麻。
大倉燁子這傢伙的膽子可真大啊。竟然直接敢窺伺軍中最強。相比之下,自己隨便切開一個老瘋子的氣管,就頓時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那天晚上,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橫濱的夜晚,只覺月色美麗,皎皎如人。
然而今夜卻是下弦月。森鷗外想。福地櫻痴的異能力到底是什麼,才讓大倉燁子認為他會比她自己更迫切地獲取妖刀?
會是武器增幅類的異能力嗎?
作為獵犬的首領,福地櫻痴的異能力情報自然是絕密,大倉燁子即使知道,也不會輕易透露給立場未知的他。即使是盟友,森鷗外也很明白,他們沒有到達那種互信的程度。
如果福地的異能力真的是武器增幅,大倉的行為就說得通了。她知道妖刀一定會被盯上,所以設好了陷阱等著,等著敵人把獵物送到她的嘴邊。
想清楚這一點後,森鷗外把目光移向了折原臨也,後者坐在他辦公室無所事事已經自來熟地喝起了他珍藏的紅酒來。
如果不想讓大倉對妖刀的企圖暴露,自己應該怎麼反應呢?
大倉燁子是「被迫」踏入這個陷阱的,她出現了失誤,作為盟友當然可以懷疑她的能力,斟酌接下來是否還可以繼續合作。畢竟自己的人設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嘛。
實際上森鷗外還是看好大倉燁子是最後贏家,最優解當然是要單押贏家,妄想騎牆兩頭通吃是最劣等的玩家才會選擇的玩法,那種炮灰只有兩頭被吃的結果。
既然決定了押「贏家」,配合她演一波也是應有之義。
所以這個時候,森鷗外要表現出來的就是猶豫。暗地裡搞些小動作出來,隨時準備拋棄前盟友撤退止損的那種。
總之先把太宰那小子喊來試探一波。
這樣太宰肯定會對他失去信任,然後瞞著他搞些小動作。太宰和大倉的關係是擺在明面上的,不管是真的還是演的,那小子都得發一波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