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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倉心裡爽極了。其實她故意把織田留在後方,除了確實有保護小孩作家夢想的意思外,也在等著森鷗外來質問她,為此她都在心裡排練了好幾遍垃圾話,力求達到氣得人口吐鮮血失去理智的地步。
見森鷗外怒氣值已經拉滿,大倉繼續加大嘲諷力度:「我,大倉燁子,參戰7天,輕傷9次,重傷3次,瀕死一次,接受與謝野異能力治療4次,敢問森醫生,作為不死聯隊的提出者,你被「請君勿死」治療過幾次?啊?」
森鷗外氣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猜到了大倉這麼做的目的:「所以你要我上前線?」
「不然呢?讓你的人形異能力在後方陪你玩護士換裝遊戲?讓愛麗絲去變形,去潛伏,去暗殺,去正面作戰!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的人形異能力tm地就用來打針?因為是名門子弟就可以不上戰場,寫些不知所謂的計劃,就讓下面的人賣命?老子告訴你,沒這麼好的事!別讓我瞧不起你!」
「可以。」森鷗外語氣冰冷地答覆道。被羞辱到這份兒上,就差被人在腦門上刻懦夫兩個字,如果慫了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
第二天,森鷗外要上前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基地。
很多人雖然表面不說,心中其實都有點暗爽,以至於士氣都高昂了幾分。
森鷗外當天晚上是被抬回來的。腿都給炸沒了,一到基地就被與謝野來了一記「請君勿死」拉回滿血。他還有心情調侃與謝野果然是他的天使什麼的。
很快他的態度就輕鬆不起來了。因為他的實力本身就不如大倉,也沒什麼前線作戰的經驗,加上這幾天的戰況又格外激烈,短短7天,他就接受了十次與謝野的滿血復活術。
森鷗外的氣質迅速陰沉了下去。
期間大倉為了以示公平,還跟他換了防。
「什麼時候不行了跟我說,我畢竟不是那種士兵心理都快崩潰了還要硬上的鬼.畜領隊嘛~」
「呵呵。男人怎麼能說不行。」森鷗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這個時候認輸,不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報告是垃圾,沒有實用性,自己只是個只會誇誇其談的公子哥兒嗎?到時候他怎麼服眾?怕不是要被當成喪家之犬趕出軍隊系統。
為了證明自己的報告沒有錯,是那些士兵心理太脆弱,森鷗外又咬牙挺了一個月。
期間瀕死不知道多少次。
事實證明,人的心靈,確實是有極限的。
這不是說憑意志力就能克服的東西。心靈的創傷你以為它沒有,實際上早就悄無聲息地潛伏,只等一擊即潰的機會。
那是一次攻堅戰後,經過反覆的拉鋸,據點勉強守了下來。
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森鷗外這次只是受了輕傷,肋骨骨裂。
這種程度的傷,按正常流程就是留在後方休養兩天,沒有必要用到「請君勿死」這種等級的異能力。
森鷗外不想承認的是,自己內心深處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就像經過了長途的看不見終點的奔跑,如果中途看見了可以小憩的機會,之前積累的疲勞就會一鼓作氣全部湧上來。
然而剛剛被與謝野用異能力恢復了滿血的大倉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來地用手抓住他的頭髮,迫使他仰起臉來不得不面對她。
大倉的臉上掛起了勝利的微笑:「你剛才鬆了一口氣吧森醫生?你難道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說完大倉站起身來,對著倚靠著牆壁發愣的青年招了招手:「立原,過來,給他一槍。」
聽到這個要求,曾經被森鷗外給了一槍的立原和被逼治療立原的與謝野都面色一變。
森鷗外閉上了眼不堪忍受地把頭轉了過去,那種仿佛讓靈魂都震顫起來的屈辱感讓他幾乎難以承受。
他明白他輸了,只是一瞬間,他的心靈露出了空隙,然後被大倉逮住了機會,毫不留情地痛擊。
最後的自尊,讓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手/槍上膛,反手給自己心口來了一槍。
與謝野面色大變,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發動了異能力。
下一秒,森鷗外滿血復活,身上的傷口也痊癒了。
身體上的傷雖然好了,他整個人卻仿佛完全被人打垮,散發出由內而外的頹喪。
大倉完全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掐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對視,一字一頓地命令他:「去給軍部打報告,讓他們調兵來換防,明!白!了!嗎?!」
「好。」森鷗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字。大倉滿意地收回了手。
森鷗外低下了頭,身上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
他們都明白,一旦森鷗外向上面求援,就意味著他的不死聯隊徹底破產,意味著他承認自己的失敗,他將失去上司的信任,失去在軍中立足的立場。
但輸了就是輸了。不死聯隊的計劃本身就不靠譜,等到與謝野崩潰被囚,也會等來這一天,所以兩年後的那個地下診所的密醫,才學會了伏低做小,圓滑處事。
大倉不過是讓這一天稍微提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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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春
深夜,基地恢復了寧靜。
幾盞油燈暈染出橘黃色的微光。對於基地內的許多人來說,今晚可能會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