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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

    「這些口型中包括了一個名字,據我所知,名字的主人確實一直在暗中破壞『壁上公子』的計劃。」

    「是誰?」

    「許亭的弟子,知了。」

    (分割線)

    魏四抬起頭看了看來客,那人身材瘦削,個頭也不高,披著一件沒有什麼特色的大氅,乍一看似乎是個隨處可見的江湖人。

    「閣下稍安勿躁,讓老夫來告訴你。」魏四又端起了他慢條斯理的腔調,「狸子的價值,不在於毛色,血統,能否捕鼠,而在於,它通人性……」

    然而這一次,長篇大論剛開了一個頭,已被對方生生打斷:「魏四爺,」那矮個子淡淡吐出三個字,聲音不大,卻猶如山林虎嘯,恍惚間,魏老四竟覺得屋子的每個角落都隱隱有百獸低吟,眼前的人並不露威嚴之色,魏四的腿卻開始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我聽說,」那人繼續道,每一個字都壓得魏四汗如雨下,「你最近賣了一隻雜色狸子出去,是賣給誰的?」

    【全文完】

    注[1]:天佑莽人,突厥語的說法是:whaaaaaaagh!  

    第320章 特別篇,寫在中間的話

    這個禮拜對於「白案」愛好者而言,無疑是黑色的一周,我相信讀者們與我一樣,都在掛心著胡婷教授的安危。然而作為她的好友,筆者所知道的其實與大家一樣有限:胡教授此刻正躺在臨汾市人民醫院ICU病房內,不允許任何人探訪。

    昨天一早,筆者就趕去臨汾,從當地警方那裡拿到了胡婷教授原本正要寄給我的信件,負責接待的同志也把事發當晚的一些可以公布案情告訴給了我。

    本周一夜晚7時許,胡婷教授的幾個同事聽到她房間內傳來爭吵的聲音。15分鐘後,爭執隨著一記沉悶的地板撞擊聲忽然嘎然而止。

    同事們破門而入,發現胡教授倒在地板上,已經失去意識,房間的窗戶大開,窗台上留著半個清晰的足印,胡教授留給筆者的信件被隨意夾在一本書中間,看起來剛封口不久。

    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警方認定畏罪潛逃的郭姓經理人有重大嫌疑。不得不說,這是個很諷刺的結論,因為之前所有的人都認為,郭某早已逃離了臨汾市,他在胡教授住處的現身大大打亂了原本的搜捕步調。

    負責接待的同志告訴我,郭姓經理人直覺極為敏銳,之前有過兩次針對他的圍捕,都被他逃脫。雖然郭某似乎並沒有必須留下的理由,但是筆者認為,他很可能還在臨汾市內,甚至,根本沒有打算離開。  

    至於那封信,筆者幾乎是第一時間查看了其中的內容,然而我無法不承認,越往下讀,筆者的沮喪感就越深重。這完全是一篇妄想症患者的胡言亂語,是反智主義歇斯底里的狂歡。胡教授在落筆時,情緒顯然很不穩定,信件的字跡有多處因為潦草或者顫抖而無法辨認,其它的部分則基本陷入邏輯混亂,語焉不詳的泥沼。

    筆者現在將信件中可以閱讀的段落摘錄出來,剔除掉明顯荒誕不經的臆想,並且儘量不去改動胡教授的原文語句。不得不說,這項工作對於筆者來說不啻於一種折磨,筆者不能理解,一個畢生都保持客觀理智的學者,為何會留下滿紙的囈語?而筆者唯一能告慰這個好友的方法,就是秉燭進入胡教授可怖的內心世界,撿拾那些散落的理性碎片,重新拼湊出她發瘋的真正原因。

    「請原諒我不能寫下你的名字,因為我忘記了我究竟是在跟誰寫信,不過無所謂,他們會把信送到你的手裡,這一點我很肯定。我的時間不多,而且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可能也不多了,所以我就開門見山吧:博山,是一塊五億年前落到地球的巨型隕石。」

    「至今,我都猜不出五億年前發生了什麼,類似於希克蘇魯伯隕石撞擊的情景一定沒有發生,否則,地球早已被撕成兩半了。博山,一定是以一種我們難以想像的詭異方式降臨地球的,雖然我對那時發生的事毫無頭緒,但是每當我想到那個時刻真真切切在地球上到來過,我就覺得如墜冰窟,那就是所有噩夢覺醒的時刻啊!」  

    「博山的詛咒,引發了奧陶紀大滅絕,我堅信這一點。我們星球上唯一的一群潔淨的生物,沉積為那薄薄的一層石灰帶。告訴我,你有嫉妒過它們嗎?」

    「而博山,它把根深深扎進了我們的地球,成為一個年輕的獨立地質板塊,幾億年的光陰中,它被太平洋板塊緩緩推到了亞歐板塊的下方,在軟流層中融化凝結了千萬次,說到這裡,你是不是理解了我的絕望呢?蟾廷的化身,早已融作岩漿,擴散進了地幔的每一個角落,它早在五億年前就與地球融為一體,我們的家園永遠也不可能擺脫它了,現在你腳踏堅實地面時,你還會感到安心嗎?」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當我點擊你最新一篇博客底端的連結,看到民科的那幅畫時我就知道了,他確實接觸到了一點真相,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數億年來,博山日復一日在岩漿深處扇動著,翻攪著,我們聽不見也看不見,但是它一直在那裡,那條鯨尾,一秒都沒有停歇。」

    「想聽一個好消息嗎?博山已經幾乎被地殼徹底掩埋了,只有很小一部分岩層露在外面,我把從王策處拿來的影印資料交給了我一個海洋局的朋友,當然,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給他看的東西是什麼。根據他的計算,博山露頭的地方位於舟山群島以西300公里的海底,那段不祥的岩層至今仍然在暗無天日的水下送出竊竊私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古往今來,海上所有怪異事件的根本源頭,你應當覺得榮幸,這是人類第一次,接近『白衫郎案』的一個核心,那些譫妄,憎恨與恐懼的誕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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